晚自习回来,我如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卧室里刷着试卷。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不知不觉来到了午夜,房间外面没有声音,每天这个时候,半仙师父已经睡下了。
看了眼时钟,马上就快十二点了,难道今天金豪酒店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放下手中的笔,我起身来到窗边,如墨般的天空中一缕薄云笼着弯月,像是在人的心绪上平添了一丝烦恼。
再有四天就是高考了,如果李金豪真这么沉得住气,一直按兵不动的话,那没有办法,只能先去解决李天琦的事。
毕竟不能真的让韩伟的阴魂替李天琦参加考试,不然等到出了分数以后,再想去推翻成绩,那就更是难于登天了。
然而,就在我思索着是否有必要调整下计划时,忽然间,眉心不自主地微微抖了一下。
我心中顿时一动,跟着喜上眉梢,是我留在酒店那座阵法中的印记,有人在破阵了!
鱼儿终于开始咬钩了!
我没有迟疑,立马给何爸爸发去了消息,与此同时,同样一条内容的短信发进了戒痴的电话中。
‘他来了!’
换好衣服,我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正好迎上同样激动难掩的戒痴从屋里走出来。
对视一眼,我俩点了点头,谁也没有说话,静悄悄地出了房门。
一路没有多言,出了小区,我和戒痴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赶往金豪大酒店。
当我俩赶到的时候,何爸爸已经带人冲进了酒店大堂,以接到举报,酒店在勒令停业整顿期间偷偷营业为由,对整座酒店进行突击检查。
“怎么样,抓到了吗?”
我来到何爸爸身边,低声询问。
何爸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对此我并不感到惊讶,如果邪师真这么好抓,那他也不会为非作歹这么久都没有栽跟头了。
“姐,那邪师会不会已经跑了?”戒痴一脸焦急地问我。
“放心,跑了也没关系,我还有后手。”
说着,我捏起手指,暗暗卜算,与此同时,脑中也在凝神感应。
在当时布下阵法的时候,我便在阵中留下了一道卦符印记。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邪师当年曾以天机术卜算我和半仙师父,应该也是天机一脉的传人。
所以,只要他敢以天机术试图破阵,我便会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不仅如此,那卦符印记更会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烙印在破阵之人的身上,无论他逃到哪里,都像是带着追踪器一样,清晰反馈回来。
除非他的天机术造诣远超于我,否则难以破解。
此时我在起卦卜算他,想必他也有了感应,但知道了又何妨,现在正是比拼天机术的时候。
随着卦术在脑中成型,一道印记光斑随之渐渐浮现,片刻之后,如明灯般在脑海中映现出来…
他果然还在酒店里藏着!
可就在我刚要开口,告诉何爸爸朝某个方位重点搜查的时候,忽然间,那印记光斑微微一闪,竟然开始移动起来。
感应着邪师的位置,我急忙开口,“何叔叔,在后巷,他逃出去了!”
“后巷!”
何爸爸神色一变,急忙招呼身边的几名同事,“你们几个跟我走,快!”
他边说边动,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冲到了门口。
我和戒痴没有迟疑,同样紧跟着追了出去。
此时正值午夜,路上很少见到行人,昏暗的路灯下映出几道急匆匆的身影,正在朝着酒店后巷快速奔跑。
我一边掐算着邪师的方位,一边急声指明方向。
脑中那道印记的移动速度同样迅捷无比,一路追去,七拐八拐,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漆黑的暗巷。
可是突然间,那印记竟陡然停下来了!
束手就擒?
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想必他已经做出了取舍!
不过虽然有了猜测,但以防有失,我还是提醒道,“何叔叔,就在前面转角那里,小心些,以防有诈!”
闻言,何爸爸没有说话,朝身后同事举了个手势,另一只手则摸向侧腰,几个人谨慎地缓步朝拐角处走去…
戒痴也已经摸出了降魔法棍,紧紧提在手中,眼里凶光不时闪现着。
十米,五米…三步,两步…
突然,何爸爸迅速抽出手枪,与此同时大跨出一步,猛地指向前方,“不许动…”
话音未落,戒痴不知何时也蹿到了最前,手中法棍猛地砸出,“我干死你丫…”
然而,重重的一棍挥出,却像是砸到了棉花上,要不是戒痴有功夫在身,这一个趔趄至少也得落个腰脱的下场。
只见眼前的漆黑夜色里,空空如也,转角处空无一物,别说是人影了,连条狗影子都没有。
“人呢?”
戒痴愣了一下,忙抬头四下寻找起来,但周围同样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而我脑中的卦符印记依然清晰,所指向的位置的确就在这里…
我微蹙起眉头,目光向着印记所在的地方看去。
即便已经有了预料,但这一看,还是让我有些愕然!
在地上静静躺着的,赫然是两根染着血迹的手指!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邪师,对自己下起手来也这么的无情决绝,眼见无法破除我留下的卦符印记,竟然不惜自断双指来借此脱身。
此时何爸爸也已经发现了地上的手指,他眉头紧拧着,喟然长叹,“只差一步就抓到了,竟然还是被他跑了…”
见我和何爸爸都看向地面,戒痴这才察觉到异样,顺着我的目光下意识看去。
“什么东西…”
夜色太深,暗巷里又没有灯光,戒痴第一时间没有看清,不由蹲下去往前凑了凑…
“阿了个佛的,是手…”
话没说完,戒痴紧跟着摇晃起来,若不是我早有防备提住了他衣领,估计又要一头栽倒了。
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晕血这个毛病是他软肋,虽然这些年有所缓解,但效果并不大,吃肉可以,但见血绝对不行。
也算是变相的不杀生吧,这是他时常自我安慰的话。
别过头去缓了缓,戒痴这才恢复过来,恨恨地一咬牙,眼中怒气不减,“该死的,竟然被他跑了,姐,这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