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饶是杨墨都有点动容了。
这种时候杨墨倒更希望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利用他们的同情心。
他是个很成功的生意人，最讲究诚信为本，但同时也知道做生意更重要的是学会看人下菜。
如果这个江帆真能做到这一点还如此完美的运用出来，倒是不介意把他收入麾下。
可惜，这的确是个十分真诚的人。
就像他说自己没能力让小柔过上更好的生活，善良的人总习惯把过错归于自己。
杨墨忽然有点好奇，如果自己今天没来，没有追问这些，他是不是还在一个人支撑？
“行了，买卖器官可是犯法的。”
“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妹妹去治病，她会享有澜江市最好的医疗团队，可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江帆没想到对方如此痛快，并且还拒绝了他思索一晚上的‘无奈之举’。
所以他也没有矫情，立即说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那好，我现在要你日后对蒋彩衣的命令必须听从，无论何时不得做任何对她有负面影响的事情，能做到吗？”
“会的！”
江帆顿了顿，“要不要出个合同什么的？”
“不用，我录音了。”杨墨淡淡说，然后就要打开房门。
“等一下！”
杨墨皱眉。
“那些要债的人……”江帆面露担忧，他自己实在无法填补这个巨大的窟窿。
杨墨却只是笑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那些人？
“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家厨房的东西不是谁都能吃的。”
打开门后蒋彩衣立马走上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久？”她确实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但也没有私自闯进来。
“小柔已经睡下了，她看起来很累，连站都站不稳。”
“小柔她昨晚……”江帆的话被杨墨打断。
杨墨眼神示意江帆不要往下说，然后同蒋彩衣道：“我和老林出去买点吃的，你们先好好排练，设备明天就到了，不许偷懒。”
蒋彩衣白了他一眼，四人就此分成两拨。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天蓝蓝的只有几片云漫无目的地飘。
“天气真好，适合收债，老林，东西还带着吗？”
“都在的少爷。”
……
老式电水壶呼呼噜噜，蒋彩衣努力克服自己那夸张的表情，拍摄时间临近，到时候会有专门的摄影师来指导他们如何站位，但偏偏是这种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动作怎么都不算完美，一遍遍否认，陷入到焦虑当中。
江帆见状也没着急继续对剧情，他是创作人，对剧本再熟悉不过了，而蒋彩衣……
起初江帆以为她只是个跟在富二代身边的花瓶，被人圈养而已，但两天的共事后发现她对工作十分认真，对自己更是严苛，尽管已经把剧本背的滚瓜烂熟了也会时常复习，有时还会根据感觉与代入修改台词，这股精神和能力其实已经要比他见过的许多明星强了。
于是他又会对自己最初的眼拙与偏见而惭愧，他也更加深刻的明白优秀的人从来不是单方面付出与收获的，而是相互吸引的。
杨墨就是一个优秀到极致的人，即使想法与说的话不近人情，把一切感情上的东西交易化，可他仍旧是个温柔的人，愿意为了帮助他而做一个有极大风险零回报的决定。而他的身边，蒋彩衣也同样优秀。
不缺能力，不缺资本，颜值与身材更是没得说，他都纳闷，这样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拍戏呢？一定可以成大明星的！
小柔一夜没睡，老房子隔音又不好，所以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都是极小的。
“你平时都要做很多事情吗？又写剧本，又在面馆打工，还有其他的什么？”
“嗯，因为小柔……我们两个的生活费嘛，我又没有学历，找不到那些高薪的工作，就只能做一些基础的零散小时工，所以涉及到的比较杂，网络上有很多兼职薪资都比打工要高，所以我自学了一些剪辑和写作，也是正巧碰上了，开始我还担心不是主流找不到买家呢。”
他的担心一点不错，互联网行业有个很奇妙的现象，如若又哪一种风格的东西大火，那几乎所有人都会为其倾注资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紧跟热点，换句话说就是跟风。
可杨墨从来不在意这些，他给下边的要求全然没提过热点之事，他要的是质量，内涵。流量反成了最不看重的一点。
或许也正因如此，他手下签约的主播艺人才能和其他主播区分开来。
“你也就是遇到了好老板，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很独特，不愿意随波逐流。”蒋彩衣默默说着，忽然想起来曾经杨墨的一句话，“大家都在跟风，都在模仿，许许多多的公司只关注流量，如果我们也跟随其中，那原创怎么办？那些只因为没有站在风口而被埋没的故事怎么办？”
“好的东西值得被发现，更值得被所有人看见，就像种下一朵花，或许不会马上迎来结果，但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会绽放开来。”
江帆停住一会，似是惊讶，好久才啧啧称奇地开口：“说的真好，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说真的，这些话蒋彩衣也没想说出来，只是气氛烘托到这儿了，莫名其妙的就从嘴边滑了出来。
但既然他认为是自己说的，还是这样高大上的话，那就勉强接受吧，杨墨那么大度，肯定不会在意的！
“那你一直以来，这么高强度的工作，累么？”
那一瞬间江帆差点哭了出来，长时间行走在零工的队伍中，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不大的孩子，从没有人问他累不累，没人关心，他们更关心的是还能不能继续做，如果干不动了中午怎样克扣盒饭。
“以前挺累的，现在……还好，芸姐对我很好，经常给我午餐里加肉吃，还会让我打包一份面带回来给小柔，那是我打过最顺心的一份工了。”
“那还挺好的，现在呢，考虑来跟着我做长时间的搭档了吗？”
蒋彩衣还是没有听从林染的建议克扣他能拿到的分成，依旧是最初的四六分，其实这也是变相散财了，一部短剧的拍摄周期不算长，但也绝不算短，所动用的人力物力都需要钱财来支撑，大火还好说，如果只是稍微火一点或者不温不火勉强维持播放，蒋彩衣自己都是要亏的。
她的心思总是这样，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