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儿下马，快跑到墨衍面前。
“外祖父，你是要夸我吗？我刚才那一箭很厉害对吧？”
他两只眼睛闪着光芒，像只正在讨好主人的狗崽。
墨衍一脸冷若冰霜，见他这么讨喜，又不忍说重话。
“确实不错，再接再厉。”
说完，他转身离开。
听完外祖父这一通没有感情的夸赞，煊儿心生困惑。
这……
好像夸了。
又好像没夸。
年后四十日。
萧清雅和凤珏的大婚如约而至。
大婚前，萧清雅的生母杨妃也从太庙赶了过来。
自萧煜琰登基，她和先皇那些妃嫔一块儿，被送去了太庙。
一开始，她很不满。
但待着待着，莫名就静了下来。
她无比享受青灯古佛常伴的日子，丝毫不留恋俗世凡尘。
当然，除了萧清雅这个女儿。
公主出嫁前，按着规矩，本该由生母杨妃传授洞房花烛夜的经验，免得到时候一窍不通，徒留尴尬。
杨妃本该倾力相授。
奈何这人自认为入了佛门，应当摒弃七情六欲，不该说那些男女之事。
是以，
到头来，这任务又转到了沐瑾兮头上。
看着眼前虚心求教的萧清雅，沐瑾兮简直哭笑不得。
“扬太妃怎么说？”
“她什么都不说，让我来问皇嫂。”
沐瑾兮战术性喝了口茶。
本想转移一下萧清雅的注意，抬眼就对上了她那充满求知欲的目光。
霎时间，她有些无措。
“这事儿……额，该从何说起呢。”
沐瑾兮目光乱嘌，飘忽不定。
却不想，萧清雅居然抽出了一本秘戏图来。
“皇嫂，我要求也不高，你就对着这个讲吧。”
沐瑾兮虽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女。
但眼下，看到那本杨妃珍藏的，还是红了脸。
“清雅，你这个……”
“母妃说了，这上面的，皇嫂肯定懂。”
“不，我不懂。”沐瑾兮一脸拒绝。
思来想去，她提议。
“要不，我给你找个经验老道的嬷嬷来？”
萧清雅立马摇头。
“不要！我就要皇嫂教。”
“为什么非要我？”沐瑾兮真心困惑。
萧清雅看向她的眼神，莫名增添了几分小羞涩。
“因为、因为……”
她咬着下唇，两只手紧张地绞着帕子，欲言又止。
沐瑾兮微微皱眉，催促道。
“因为什么？”
萧清雅心一横。
“因为，母妃说，皇兄这么宠爱你，就是因为你……你什么都会……”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那本秘戏图上。
沐瑾兮立马反应过来。
她说的什么都会，指的是这图册里的。
一时间，气氛无比尴尬。
旁边的翠柳，脸已经红了一大片。
但说实话。
她也想听皇后娘娘传授呢。
瞧着那俩人同款求知若渴的眼神，沐瑾兮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扬太妃，呵呵……”
“皇嫂，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证会好好学的！”
翠柳也跟着劝说：“是啊娘娘，看在公主这么认真的份儿上，您就教教她吧。”
沐瑾兮：……
她教什么？
三个女人围在一块儿聊秘戏图？
这像话吗！
“咳咳……”沐瑾兮战术性咳嗽了几声。
“其实吧，这些东西，纸上谈兵没用。你真想学，让凤珏教你。”
萧清雅再笨再傻，也知道皇嫂这是在给她挖坑。
“我哪里好意思啊。”她一脸羞涩，捧着泛红的两腮。
沐瑾兮笑着调侃：“我看你好像还蛮期待的嘛。”
“才没有呢~”萧清雅捂住脸，心跳加速。
转眼间，月已上柳梢头。
萧煜琰过来时，习惯没让人通传。
结果就听到，他媳妇儿正煞有介事地给人传授某些经验。
“……这上面画得不太准确。”
“这个看不懂？你倒过来看……”
“哇！真的欸！倒过来一下就能看懂了，皇嫂真厉害！！”
……
“那个我试过，感觉并不好。”
“这个不错，洞房花烛夜，你可以和凤珏试试。”
“……额，这个也不行，特费腰，你皇兄都坚持不了多久，凤珏估计挺悬。”
这话引来萧清雅的护短。
“谁说凤珏不行了，他肯定可以的！”
紧接着，沐瑾兮幽幽地回了句。
“那你就去试试，行不行，过来聊聊。我好对比对比，也好知道，你皇兄是不是该补补了……”
嘭！
殿门被萧煜琰一脚踹开。
他冷峻的脸上染着阴郁之色，太阳穴直突突。
“若非碰巧听到，朕倒不知，皇后对朕有这么多不满。”
沐瑾兮紧张地吞咽了下，“皇上……来了啊。”
萧清雅立马眼疾手快地收起那本秘戏图，生怕被皇兄发现。
但她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因为，萧煜琰早就一眼瞥见了那东西。
“皇兄，那个……我，我后天大婚呢，先走了……”
萧清雅见势不妙就要开溜。
“站住！”萧煜琰突然厉声喝住她。
“什、什么事儿啊，皇兄？”萧清雅脸上赔着笑，心里却紧张得要死。
皇兄不会以为她带坏皇嫂吧？
“东西留下。”萧煜琰冷冽的目光一扫，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萧清雅两只手背在伸手，紧紧地护着母妃给自己的宝贝。
“皇兄，什么东西啊？”
“再装，这个婚，你也别想成了。”萧煜琰沉声要挟。
而此时，沐瑾兮一脸懊悔，不断地给萧清雅使眼色，让她赶紧走。
但。
一听不能跟凤珏成亲，萧清雅哪里还迈得动步子。
她以一种无比忠心的姿势，将那本秘戏图呈给了自家皇兄。
宝贝交出去的时候，满是不舍。
“皇兄，你不会撕了它吧？”她欲哭无泪。
萧煜琰接过秘戏图，深邃锐凛的目光落在沐瑾兮身上。
“朕今晚确实要撕碎点东西。”
沐瑾兮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强颜微笑。
萧清雅莫名就懂了。
她不敢再多待，脚下生烟似的溜走。
她走后，翠柳也赶紧溜了。
紧接着，萧煜琰长臂一挥，将殿门牢牢关上。
沐瑾兮本来想逃的，却被他揪住了衣裳后领口。
“跑什么？嗯？”
沐瑾兮脖子一缩，笑呵呵地道。
“没、没跑啊，我就是去看看，窗户关上了没……”
萧煜琰假装不知道她在掩饰，危险十足地反问。
“皇后，觉得朕该进补？”
果然，要开始算账了。
沐瑾兮两腿发软。
“没呢，我随口说说的。”
他突然将她摁在案桌上，并将那本秘戏图铺开在她眼前，一页一页地翻过。
“说说吧，哪个又让你感觉不好了。”
沐瑾兮闭着眼睛，不想看。
“没，没有。”
“还想拿凤珏跟我比较？”他突然倾下上半身，胳膊撑在她两边，薄唇有意无意地拂过她光洁细腻的脸庞。
她睫毛轻颤，快速地上下扫动。
“我错了。”
“嗯？”他假装听不到，又靠近了些。
“我说，我错了。”沐瑾兮哭丧着脸，万分后悔。
她就不该跟萧清雅说那些有的没的。
萧煜琰勾了勾唇。
“不，你没错。你怎么会有错呢，错在为夫，是我没伺候好你，让你不满了。”
“倒也不是你的……啊！”她话说一半，突然被萧煜琰拽了起来。
萧煜琰直接将她扛上肩头。
“不急，咱们去里面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