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皇上，岳如烟受了重伤……”
听到侍卫的禀告，萧煜琰放下手中毛笔，沉声道。
“朕只需她活着，那张嘴还能说话。至于伤成什么样，不重要。”
“回皇上，人……确实是活着的，可这伤得太重了，只怕明日封妃大典，失了体统。”
那侍卫已经亲眼见过岳如烟，之前受了杖刑，从宫外回来，肩膀差点被劈开。
那伤势，怕是连封妃的新衣都穿不上。
即便如此，萧煜琰依旧漠不关心。
他冷哼了声，眼中浮现鄙夷之色。
“沦落至此，皆为她咎由自取，轮得到旁人同情怜惜？
“明日封妃大典，朕只需要她那张嘴。
“别说她一身伤，就算她断手断脚，也无需向朕禀报。”
侍卫明了，立即躬身行礼。
“是，属下告退。”
……
沐瑾兮回宫后，先去陪了会儿煊儿。
之前那座东宫已经被烧毁重建。
他现在则住在新东宫内。
煊儿认床。
萧煜琰花了心思，让工匠将那新殿修正得和之前相差无几。
是以，煊儿这几个晚上睡得还算安稳。
回琉璃殿的途中，她顺道去了趟坤宁殿。
都这会儿功夫了，太后还在装晕。
她看破不说破，看着床上的太后，眼中含着冷笑。
等回到琉璃殿，已是要传晚膳的时辰。
“娘娘，皇上已经在了。”宫女迎上前禀告，那眼中的惧意，都落在了沐瑾兮眼中。
她眉毛微挑，“皇上情绪不佳？”
宫女咬了咬唇，甚是为难。
“皇上等了娘娘一个时辰……”
她没有明说，却仍然胆怯得不敢直视沐瑾兮。
沐瑾兮也没有多问，径直进了殿。
殿内，萧煜琰坐在桌边，手执她素日看的话本，看着格外专心。
“明日就是封妃大典了，不忙吗？”沐瑾兮开口就是封妃大典，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像是完全不介意他要纳妃。
萧煜琰沉了沉眸，抬头看她。
“再忙也要用膳。”
“那怎么不让人传膳？”
说着，她径自坐在他对面。随手拿起桌上的另一侧话本，随手翻了几页。
见她眉梢带笑，萧煜琰将话本卷起，敲了几下桌面。
“今日出宫，玩得很开心？”
“嗯。很开心。”沐瑾兮头也不抬，回答得有些敷衍。
“兮儿。”萧煜琰沉声唤她，气氛莫名严肃起来。
沐瑾兮察觉到这丝变化，抬眼瞟他。
“有事？”
萧煜琰甚是认真地告诫：“闹也闹了。明日封妃大典，我不希望你节外生枝。”
闻言，沐瑾兮瞬间没了看话本的兴致。
今日的好心情，顿时散了大半。
她紧皱眉头，将话本往桌上一摔。
“你觉得我是在胡闹？”
她十分不悦地注视着他。
萧煜琰一脸无奈，连哄带调侃地说道。
“还没说几句，怎么又生气了？
“在凤鸣庄待了一阵子，别的没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我说错了，除了脾气，貌似肉也长了。”
“萧煜琰！”沐瑾兮恨不得将话本砸他脸上。
她眼睛瞪大，倏地站起身，将手从上往下一指。
“哪里长肉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哪里长肉了……啊！”
话音未落，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道猛力。
瞬间，她身子往下一沉，便落入男人怀中。
萧煜琰单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左右摆了两下。
“不如，我今晚好好瞧瞧？”
他嗓音日爱日未，眼神极富侵略性，如同野狼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沐瑾兮没好气地冷哼了声。
“做梦！明天就要封妃了，今晚你睡地上！”
萧煜琰嘴角上扬，“天寒地冻，你舍得？”
“舍得！你都有新欢了，我还留着你过年吗！”
萧煜琰知道她在闹别扭，只能哄着她。
“我让你明天别闹，是认真的。给你准备了惊喜。想要惊喜，你就得听话，行不？”
他眼神诚恳，语气带着几分请求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沐瑾兮别过脸，不看他。
旋即，她不甚自在地嘀咕。
“不闹就不闹，谁稀罕。反正，她岳如烟入了后宫，我绝不会让她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萧煜琰捏了把她的脸，笑得无比宠溺。
“一股子酸劲儿。我保证，过了明天，不会再让你见到她，这总可以吧？”
不管他做出什么保证，沐瑾兮都不在乎了。
她知道，明天绝不单纯是封妃大典。
这几日，她一直在猜。
毕竟，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你明天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她佯装生气，催问他。
以往，他不会瞒她的。
但这次，萧煜琰说什么都不透露。
甚至，连提示都没有。
见他嘴巴这么紧，沐瑾兮只能憋着不问了。
用晚膳时，萧煜琰一直将她抱在腿上。
“说说吧，你怎么找到宋浩阳的。”
“又不是我找着的，想知道，问那些暗卫去。”
她说完，又好脾气地解释了句。
“人躲在了岭城，我为了气岳如烟，特意让人快马加鞭，把人哄骗来皇城。”
“怎么骗来的？”萧煜琰似乎对这事很感兴趣，眉峰一挑。
沐瑾兮语气轻快。
“谁让他那么能生养，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六张嘴得养活。
“他为了生计发愁，我就给他介绍好营生。给他良田，又为他安排住处。
“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傻子才会拒绝。”
她在很认真地讲述，却发现萧煜琰根本没在认真听。
他那双手在她身上动作，一会儿捏捏这儿，一会儿比比那儿，眼神还盯得紧，却没有多少情谷欠。
她说了半天，恐怕他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思及此，沐瑾兮气炸毛。
她拍开他的手，抬头瞪着他。
“你乱、摸什么呢！”
萧煜琰像是被打扰了什么，恍惚间回过神来，对她的问题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
“看你长了多少肉……”
啪！
她狠狠地拍打他手背。
“要纳妃还不够，你现在还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萧煜琰甚觉无辜，却又没话反驳。
他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继续打量着她的身量，好似在跟她以前的身量做对比。
沐瑾兮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气得当即将他赶了出去。
萧煜琰离开琉璃殿后，直奔御书房。
并且，他紧急召见了尚衣局一位绣娘。
“皇上，可是有什么变故？”
萧煜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道。
“月匈好像大了一圈，腿上也长了点肉，腰比之前细……”
绣娘听完后，费神思索了片刻。
“皇上，其他几处，应该是不打紧的。只是这……”她难以启齿那部位，脸色微红，“大了一圈，可否说得详细些，具体是大了几寸？”
萧煜琰回忆着晚膳时的触感，有些不确定。
绣娘给了个范围。
“皇上，若是两寸之内，应当是没问题的。”
“两寸不到。”这个尺度，他还是有把握的。
但他又有些犹豫。
“朕一会儿再去量量。在凤鸣庄不过月余，朕也没想到会有此变化。还是谨慎些吧。”
绣娘内心一阵哀嚎：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
大半夜。
沐瑾兮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人对她不怀好意。
她猛然惊醒，对上了萧煜琰那双略显心虚的眸子。
见他手里拿着根绳子，伏在她上方，沐瑾兮顿觉奇怪。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睡眼惺忪，眸中拂过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