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兮施施然地走到墨衍面前，“若是我不出手，父亲想要怎么折磨他？”
她觉得，以父亲对萧懿宸的仇恨，不可能只是让他受凌迟。
墨衍抬眼看着自家闺女，缓缓开口。
“孤为他打造了一个笼子。”
后面的话，墨东接着补充。
“然后把人处理干净，关到笼子里，从北燕到梁国，让人随意‘欣赏’。只需一文，就能对他为所欲为。”
墨东羽说得很隐晦。
但，光是为所欲为，就让人不寒而栗。
沐瑾兮依旧望着墨衍，追问，“母亲的事，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
“怕你像今日一样，控制不住。孤想为你母亲沉冤昭雪。”
墨衍避开了她的目光，担怕她因此与自己产生隔阂。
却不想，她淡淡地道了声，“辛苦了。”
墨衍有些意外，“辛苦什么？”
“辛苦查到那些罪证，并且，从未放下过母亲。”她的表情格外认真。
墨衍的嘴角有细微的上扬，“应该的。”
……
朝臣们从头到尾如坐针毡，现在就想平安离开大理寺。
起身的时候，很多人腿都软了。
到了大理寺外，萧煜琰正要扶着沐瑾兮上马车，突然听到墨衍的声音。
“身体要紧，别玩得太过火。”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留下萧煜琰一愣一愣的。
沐瑾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
“他是什么意思？”萧煜琰剑眉敛起，询问沐瑾兮。
沐瑾兮眼中含笑，手指暧昧地拂过他的唇，压低声音道，“说你呢。毫无节制。”
“你，确定是我不节制？”萧煜琰贴近她绯红的脸，沉声反问。
要不是她勾了他的魂，还用那些东西折磨他，他能这般没节制？
在自家老丈人眼里，她反倒成了受害者。
他这是有冤无处伸哪。
大理寺的案子结束后，太皇太后便被送出了皇城。
沐瑾兮还特意派人跟了一路，确保她不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然后便得知，那老太太一路上像个怨妇似的，没少说她坏话。
至于萧懿宸，沐瑾兮说到做到，利用皇后的职权，调了好几个太医为他诊治。
为了让他早日恢复，她甚至不惜将药房里的好东西都给了他。
萧懿宸明知她的目的是什么，怎么都不肯配合治疗，甚至还绝食、绝药。
沐瑾兮没有惯他，直接丢进了龙阳馆。
萧懿宸被折磨得更加虚弱。
因为虚弱，是以，无力抵抗，只能任由太医们摆弄。
他越是不想恢复，那些药反而见效更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萧懿宸流入龙阳馆一事，很快就在各个圈子里传开。
他们打听到他所在的龙阳馆，不管敢不敢兴趣，都想去看看热闹。
至于他身边那些护卫，早在公审当日，就被萧煜琰解决得干干净净。
自大理寺公审后，当年林家军的冤屈得以昭雪，安远侯将常年女扮男装的女儿改名林绾，并且将她的名字重新写进了族谱。
时隔那么多年，林家总算能够将林绾的牌位放进祠堂，以后，他们都能堂堂正正地祭拜。
北燕的百姓都没有忘记，二十多年前，有位英勇善战的林少将军，带领着林家军南征北战，保卫一方安宁。
萧煜琰下诏，赦免了林家军余下众人的罪名，并给与他们赏赐，安抚生者。
西境那位周将军，萧煜琰本要册封他，他却拒绝了。
对于他们而言，能够在有生之年等到林家军恢复清白声誉的这天，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他们不再奢求别的，唯愿按着林将军的遗愿，守卫好西境，不让外族来犯。
萧煜琰安排好后续的事后，累得躺在沐瑾兮腿上。
他拉着她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边，”兮儿，头痛，帮我揉揉。
“夜以继日地忙了这么多天，能不累么。”她责备他不爱惜身体，手指轻揉他两边的太阳穴，帮他放松下来。
“真舒服啊。”萧煜琰感慨了声，转身抱住了她的腰。
沐瑾兮微微皱眉，“你好好躺平了，不然我没法按。”
他不止没有乖乖配合，反而越搂越紧，“娘子又软又香，我只要抱着你，头就不痛了。”
“真不痛了？”沐瑾兮轻轻地推了推他。
“嗯，不痛。”他回答得十分肯定。
“不痛就起来，别窝在我怀里。”
萧煜琰抬眼看她，目光似星辰，光芒流转，一眼万年。
“真无情。难道朕昨晚没把你伺候好么？”他捏了把她的腰，言语轻佻，令人浮想联翩。
床头还托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
昨晚某些活色生香的画面钻进脑海中，沐瑾兮的脸色稍稍有了变化。
萧煜琰头枕着她的大腿，不紧不慢地卷子自己的袖子，将手腕拿给她看。
“娘子，你瞧，昨晚的勒痕，现在还没有消下去。握笔时隐隐刺痛，难受极了。”
沐瑾兮盯着他两只手腕，好整以暇地明知故问。
“皇上这是怎么弄的呀？没让太医给您瞧瞧？可心疼死我了呢~”
说着，她还捧着他其中一只手腕，撅起嘴，对着上面那道泪痕吹了吹。
“娘子当真不记得，昨晚是如何用链子绑的为夫？”
“啊？有吗？怎么可能嘛。我这么善良，脸皮又薄，不可能这样对你的啦。”
萧煜琰双眸轻眯，浮现出些许危险的光芒，“娘子是假装不记得！昨晚可是你答应我，今晚轮到我绑你了吧。”
沐瑾兮揣着明白装糊涂，瞥了他一眼，装傻装到底，“没有的事。分明是你无中生有。”
沐瑾兮刚想反驳，幛子门外，翠柳恭声禀告。
“启禀娘娘，林氏带着其女林雪晴入宫，有事求见您。”
沐瑾兮立马收住脸上的笑容，变得认真且严肃。
萧煜琰也坐了起来，目光掺杂了几分不悦。
“她们来做什么？”
“见过后才知道。你现在问我，我也一头雾水。”
萧煜琰直接往床上一躺，并且从枕头下抽出了一侧话本，潇洒肆意地架起一条腿，“我在床上等你，别聊太久。”
沐瑾兮突然凑了过去，低头亲了口他的喉结。
萧煜琰明显一怔，手里的话本掉了下去。
“不是跟你说过么，别乱亲。”他压抑着那突然蹿升上来的邪火，无奈又委屈。
沐瑾兮就爱看他憋屈的模样，笑眼弯弯地调侃。
“夫君若是把自己洗干脱净，我会更加高兴的。”
说话间，手指在他胸膛上画了几个圈，撩拨意味十足。
萧煜琰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嗓音缱绻喑哑。
“一柱香时间，不能再多了。”
“我尽量。不过，你也知道，女人嘛，聊着聊着就容易忘了时辰。”
萧煜琰一个翻身，将她压制在下方，带着股狠劲儿警告，“你敢忘一个试试，今晚干哭你。”
沐瑾兮“噗嗤”一笑，故意造作地来了句，“哦哟~我好怕怕呢。”
……
翠柳按照吩咐，将林月榕母女领到了殿外的凉亭里。
婢女们已经摆上点心和茶水，恭敬伺候着。
等待的过程中，林雪晴显然有些忐忑不安。
“娘，皇后娘娘会答应吗？”
林月榕的神情有些不安。
她温柔地笑笑，宽慰道。
“事关你的终身幸福，娘会竭尽全力。”
林雪晴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期待与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