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眼神悲痛:“到底是何人指使我儿刺杀战王,还望王妃明示。”
“能够让令公子乖乖听话的,整个北燕,又有几个人呢。
“赵夫人,朝堂之上风云诡谲,明争暗斗是常有的。赵家拥护的是谁,应该不用我明说吧。
“可惜了赵公子一条命。为人卖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为之卖命的那个人,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将你弃如敝履。亲兄弟尚且阋墙,娘家侄子,死一个也无所谓……”
沐瑾兮已经明确指出那人的身份。
朱氏精明,早已怀疑是皇后所为。
“战王妃所言,确实有理。但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要我如何能信你?
“皇后是六宫之主,寻常人得罪不起。望王妃慎言。
“若是没有确实的凭证……”
沐瑾兮自信从容地开口,“谁说我没有?”
她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我有人证,那人是赵栗的随身侍从,赵夫人肯定也认得。”
“王妃说的是阿六吗?”
沐瑾兮下巴微压。
“没错,就是那个阿六。
“他能够证明,赵栗不日前在赌坊欠下巨债,皇后以钱财为报酬,甚至许诺,事成之后,会将他心仪的清雅公主下嫁。换作我是赵栗,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朱氏的情绪有些激动,“阿六人呢?他现在在哪儿?我要亲自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栗儿欠了赌坊的债,为什么不跟她这个母亲说。
她肯定会全力帮他的啊!
至于清雅公主,也会有办法的。
为什么偏偏听了皇后的话,去干那样危险的事!
战王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吗?
他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赵夫人,不要激动,人,我自会交给你,但不是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朱氏没有隐瞒,义愤填膺地说道。
“皇后明知此事凶险,还要让栗儿去做,她是害死我儿的元凶。战王妃,我很感激,你能告诉我真相。但是战王……他确实是害死我儿的直接凶手。为了给我的儿子报仇,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天你要是不杀我,我照样会上奏,让皇上为我儿……”
沐瑾兮眸色微冷。
“赵夫人,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拦,更加不会在这儿杀了你。我想让夫人明白,死者已逝,你还有孩子,就算不为了自己想,也要为他们考虑吧。”
“你难道不好奇,皇后指使自己的侄子刺杀,就不怕事情败露后,引火烧身么?”
朱氏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沐瑾兮所说的。
是啊,她还有两个孩子。
死之前,她还要为孩子们铺后路。
至于皇后为何指使栗儿刺杀,这事儿确实奇怪。
按理说,皇后要对付战王,肯定不能暴露自己。
栗儿是赵家人,皇后的亲侄子。
刺杀战王一事被揭露后,皇后必定会遭到怀疑。
皇后何等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刺杀王爷,为何需要赵栗出面,赵夫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朱氏一经点拨,很快明白过来。
“皇后存心要栗儿死在战王手中,刺杀是假,陷害战王乱杀无辜是真,皇后她,成心要我儿去送命!对吗!”
得知是皇后指使栗儿刺杀,她就已经很震惊。
没想到真相不止于此,皇后的计划,是要栗儿死在战王手中啊!
朱氏痛心疾首,恨透了皇后,也恨透了自己。
要是她能够早点发现异常,栗儿就不会死。
她可怜的栗儿,多么无辜啊!
看到朱氏这般悲痛,沐瑾兮一点都不同情。
朱氏教子无方,这是她应该承受的。
赵栗生前作恶多端,为一己私欲,害死了不少无辜百姓。
前世,清雅公主差点被他毁了。
那个人,死有余辜!
“赵夫人说的没错,这就是皇后的目的。皇后很清楚,就凭那些人,刺杀无法成功。
“她的计划是,赵栗一死,赵家和朱家合力弹劾王爷。”
朱氏悲愤十足,
为了对付战王,皇后就要牺牲她的栗儿,好狠的心啊!
栗儿是前车之鉴,剩下两个孩子,迟早也会被皇后利用。
她绝不能让那女人如愿!
但她现在已经没有主意了。
“战王妃,我的儿子不能枉死,求你帮我!把阿六交给我,我要告诉皇上真相,让他惩治那个毒妇!”
朱氏直接跪在了沐瑾兮跟前,眼泪纵横,六神无主。
成功挑起朱氏仇恨的怒火后,沐瑾兮非常从容地劝说。
“直接去皇上面前告发,不是不可行,但你想过吗,我们手中只有阿六一个人证,皇上未必会信,皇后也可以抵赖不认。到时候,反而对夫人不利。”
朱氏没有想到,沐瑾兮,一个看起来毫无算计的弱女子,竟有这样深的心思。
她现在没人可以依靠,鬼使神差地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那我应该怎么做?王妃有更好的法子吗?”
“赵夫人,你想要对付皇后,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毁了她的计划,让她无法达成目的。”
“只是这样吗?”朱氏有些失望。
她想要皇后偿命啊!
沐瑾兮从容不迫地解释道。
“我知道夫人报仇心切,但眼下想要一招制敌,胜算不大。杀子之仇可以慢慢报,不能急于一时。你说呢?”
朱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战王府。
萧煜琰回府后,不见沐瑾兮的身影,立马叫来护卫询问。
“王妃呢?”
护卫有些发愣。
王妃不就在主院吗?
萧煜琰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去找王妃!”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夫君,你找我吗?”
萧煜琰还以为她偷溜出府了,莫名紧张。“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看后院风景秀丽,就让秋霜陪我去那儿散心了。夫君回来得好早啊,军营的事都忙完了吗?”
好险。
还好她收到消息后,及时赶了回来。
要是被萧煜琰知道她偷偷出府……
可惜萧煜琰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看了眼她的鞋面,目光犀利冷冽。
后院土地松软,她若真去了那边,鞋子不可能这样干净。
“跟本王说实话,你刚才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