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给你一个低的起点是想看你翻盘的精彩,而不是让 自甘堕落,脚下的路虽难走,但我还能走,比起向阳而生,我更想尝试逆风翻盘……
听着长辈的教诲,骆为昭真的是恨不得骂娘!
可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咆哮和拳头同上,这是无数前辈用血泪、乃至生命教会他的。骆为昭把岩浆似的怒火压在了坚硬的躯壳下,道谢,挂电话,然后他看见裴溯从二楼走了下来。裴溯深灰色的大衣线条利落而刻薄,泛着隐隐的流光,他把柔软的围巾换成了精钢外壳的手表,无框的眼镜重新挡住了视线,他好像不是换下了一身沾着水渍的衣服,而是镀了一层傲慢冰冷的镶边。
裴溯:" 那我过去一趟,骆队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或者溯医院看看他们!"
意有所指!
裴溯:" 医院那边你交给你了,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比我预料的好多,裴承宇和死人只差一口气,我百分之一百二确定,他绝不可能是自己跑的,现在他失踪对我来说是好事,这是有人在保护我。 如果费承宇确实是无行为能力人,那我现在就是唯一的嫌疑人,但是他行踪不明,所以我才只是自己过去配合调查,而不是等人上门来抓。"
骆为昭用充血的目光看着他。
裴溯:" 十三年前,裴承宇和范思远联手,促成了现在的局面,裴承宇已经躺下了,而范思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独自推动了这个计划,逼迫那个组织先后放弃了郑凯风和魏展鸿,郑凯风和魏展鸿就像是他们两道赖以生存的铠甲,组织现在恐怕已经是尴尬的''裸奔’状态,再下一刀,就要砍肉了,他们不可能不反击,除了反击,他们还需要一个可以最后一次金蝉脱壳的挡箭牌……就是我。"
骆为昭:" 你觉得现在把你拖进去的人,不是朗诵者。 裴承宇三年前出了事故,之后老杨又死得非常蹊跷,所以有可能……有可能是潜伏在组织内部的''朗诵者''暴露了?"
裴溯:" 但是''朗诵者’的人根扎得太深,已经很难探究。朗诵者”在布置,组织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如果第二次画册计划、有问题的监控系统都是那时候就开始布的局呢?"
裴溯的目光透过镜片和他对视了一眼!骆为昭抽了口气。裴溯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裴溯:" 我的人借给你用,陆嘉你认识,需要谁做什么,你可以让他代为传达,他虽然嘴上没说,但一直很感激你,你开口,他不会推脱。"
骆为昭:" 陆嘉现在在哪?"
裴溯:" 在周怀瑾身边,周怀瑾很关键,周家和费承宇、和魏展鸿不一样,他们的大本营在国外,郑凯风和周峻茂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出了国门,不管是警察还是他们,都未免鞭长莫及,谁也不知道周氏里会不会存着对他们’不利的蛛丝马迹,而周怀瑾是唯一的继承人,因为弟弟的死,他会无条件配合警方,所以如果我是''他们’,我会很想要他的命, 千万、千万保护好他,不能让他出意外。"
裴溯:" 还有裴洛,一定要拦住她,或者说是保护好她,或许她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裴溯的眼中透露着不寒而栗的光!
骆为昭:" 对了,裴洛和我说她见过范思远!"
骆为昭:" 还有和我说了“滨海疗养院”!这么多的案件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
裴溯:" 记住我的话骆队,绝对不是闹着玩,要保护好裴洛!"
裴溯:" 还有……那个司机说我这里有重要线索,我猜他所谓的''线索’,应该指的不是裴承宇和范思远狼狈为奸这件事,方才我又把范思远和费裴承宇当时的对话仔细回忆了一遍。如果我没记错,裴承宇当时说过一句很蹊跷的话。"
骆为昭:" 什么话?"
裴溯:" 他对范思远说,''你那六起替天行道的案子做得真是漂亮,我都不得不服’。"
骆为昭:"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骆为昭勉强按捺住急躁心绪“问题是''六起’,?
裴溯:" 你那天偷偷拿回来的资料中,范思远涉嫌的总共有七起案件,你猜是裴承宇不识数的可能性大,还是这七起案件中有疑问的可能性大?"
骆为昭:" 但当年的确是七起案子, 这一点我问过陆局。"
好吧,一时之间又陷入了僵局!
裴溯:" 我方才想了想,这七起案子里,有一起有点问题, 骆队,画册计划的初衷是为了深入研究犯罪心理画像技术,通过把现有案件建档备查,也为没有突破口的未结案寻找新思路,既然这样,为什么其中会有这起精神病杀人的案子?这案子证据确凿,凶手归案,并不属于未结案,而且作案人无行为能力,也不具备普遍研究价值,为什么它会被收入画册计划?"
骆为昭愣了愣。裴溯挣开他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自己还有没有什么遗漏,随后他说……
裴溯:" 对了,我手机的锁屏密码是...."
骆为昭:" 我知道, 那天的日期……你发现你妈妈自杀那天,你和裴洛的密码都是一样的!"
张春久被请进去的时候算不上客气,出来时候待遇倒是好了许多,起码有人送。
“张局,非常时期,希望您能谅解,我们需要您配合保持通讯通畅,还有,最近请不要离开本市。"这些都是惯例,张春久很明白地点点头。
这时,一辆车停在门口,张春久的目光跟过去,看见车上下来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藏在镜片后面的目光看不分明,仿佛瞥了他一眼,那年轻人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与他擦肩而过。
“张局?张局,您这边请,需要我们派车送您回去吗?”“啊?”张春久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目光,客客气气地说,“哦,不用了,我家里人来接了。"
送他出来的调查员抬头看了一眼,见马路对面果然停了一辆小轿车,吸取了教训,这回开出来的车倒不是很张扬,没有配专门的司机,一个看起来上了点年纪的男人亲自从驾驶座里出来,冲他们招招手。那男人六十来岁,两鬓花白,看起来颇为眼熟,他衣着相当考究,举手投足都能看得出非富即贵,脸上挂着得体得有些虚假的笑容,好像等着拍照上杂志封面。
张春久说:“那就是我大哥。"调查员“啊”了一声,恍然想起来,这位“春来集团”的大股东确实多次上过各种财经杂志,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打光和化妆的缘故,本人比照片看起来更年长、更深沉一些,兄弟俩长得不怎么像,如果不是这回出事,外人也很难把清矍的张局和这位挺着将军肚的大老板联系在一起。
张春久礼数周全地和调查员握手告别,把张春龄换下来,自己当了司机。车开出老远,张春久才看了一眼后视镜,与坐在后座上的大哥对视了一眼。
临近年底,骆诚反而忙了起来,穆小青出差讲课去了,剩下他一个人,自己吃饭颇没意思,他于是干脆整天在单位食堂混饭吃。司机把他送回家时,已经快九点了。然后他在门口捡了个儿子。骆为昭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也不嫌冷,傻小子睡凉炕,他全凭火力壮。身上一件羽绒大衣不知怎么让他穿得窝窝囊囊,好像是怀里塞着个大靠枕,正坐在楼梯上低头玩手机,头发有一阵子没修剪过,略显凌乱,脚底下还戳着个逃荒式的大背包。
骆诚背着手端详了他一下,感觉这个形象实在不堪入目,于是上前轻轻踹了踹他:“哎,你上别的地方要去吧,我这今天也没饭。"骆为昭一抬头,冲他发出“喵”的一声,喵得骆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骆为昭怀里窝的“靠枕”是个活物骆诚问:“你在这等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知道打电话叫个人?"
骆为昭:" 还行, 冻一会有助于感悟人生。"
骆诚无意中瞟了一眼他手里方才摆弄的手机,发现此人“感悟人生”的材料,居然是他自己各个角度的照片,顿觉消化不良,感觉骆为昭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五分钟以后,骆诚把捡来的儿子和亲生的猫一起放进屋,并且亲自挽起袖子,戴上老花镜,对着说明书给骆一锅装猫爬架。
“罐头和零食我都没拿过来,给它吃点猫粮就行了,您也别给它买那些乱七八糟的,这胖子该减肥了,把我羽绒服拉锁都坠坏了。"平底锅到了陌生地方有点认生,趴在骆为昭一只穿过的拖鞋上,团成了一只十五斤六两的大毛球,警惕地左看右看。
骆诚从老花镜的镜片上面射出目光:“猫放我这,不怕领不回去了?"
骆为昭:" 没时间,在家里就是留守孤儿!"
骆为昭:" 我们“一家四口”,目前看起来只有我一个正常且健康的人!"
骆为昭非常不客气地从冰箱里扒拉出一碗剩的炒米饭,随手倒进锅里扒拉两下,端出来吞了,他说:“宠物店寄养年底涨价,还得跟别的猫打架抢地盘,关键这怂货又打不过人家,我觉得钱包和猫都很容易受到伤害。"
这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