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给你一个低的起点是想看你翻盘的精彩,而不是让 自甘堕落,脚下的路虽难走,但我还能走,比起向阳而生,我更想尝试逆风翻盘……
骆为昭:" 洛洛,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裴洛:" 收到骆队!"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不简单了!
骆为昭拿出电话,把监控上的中年女人照片发给裴洛!
此时,陶泽已经很有效率地带人来到了南湾县。
在燕城周围,南湾明显属于后发展起来的区域,低矮的棚户和城中村还有不少,正在改头换面的过程中,拆得乱七八糟,道路也坑坑洼洼的。南湾派出所的民警迎出来,十分热情地给他们带路:“你们说的这个尹超,户口还在咱们这,人早就搬走了,刚才我大概问了问,他们家老房子拆迁他都没回来,是他弟弟尹平拿着授权书签字领的钱。”
陶泽:" 所以这个人一直跟他兄弟有联系?"
“没有,”民警说,“领导,您猜怎么着,我早晨接到你们电话就上门去问了,结果这个叫尹平的人含含糊糊、躲躲闪闪,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再一逼问,才知道丫挺的那授权书根本就是伪造的,就为了独吞老家儿那点拆迁款!哎,前面慢点开,修路呢………让他们拆得乌烟瘴气的,一家子原来守着个小破屋过日子过得好好的,现在,爹妈不是爹妈,儿女不是儿女,兄弟姐妹一场,天天为这点钱掐得跟他妈乌眼鸡一样,我们这一阵子出警就没别的事,全是为这个产生的矛盾……前面就到了。”
尹平一家刚从老宅里搬出来,住在一处临时租屋里,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屋里采光不良,仿佛连暖气都没有,活似个阴冷潮湿的冰窖。尹平是“老煤渣”尹超的双胞胎弟弟,也是五十六周岁,在一家单位烧锅炉,一张瘦脸拉得老长,脸上多长着十年份的褶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愁苦气。
陶然一见就是一愣“老煤渣”留在市局的备案资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了,然而依然能看出他五官与眼前这老男人的相似之处,还真是双胞胎。干了亏心事,尹平开门见到警察的时候表现得十分畏缩,忙着指使和他一样愁苦的老婆端茶倒水。
“让人查出问题来知道惹事啦?伪造你哥签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呢?”民警脸一板,“你这是违法,懂吗?"尹平耷拉着脑袋,一声也不敢吭,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戴着一副脏兮兮的毛线手套,不安地在裤子上来回搓着。
陶泽:" 我们这回过来,主要不是追究这个问题。你哥尹超是我们一起案子的重要证人, 我们正在找他,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尹平的下巴几乎要点在胸口,轻轻地摇了摇头。
南湾的民警在旁边说:“是没有还是不敢拿出来?你有胆子独吞家产,没胆子跟你哥说话是吧?就你们这种......".
陶泽:" 好了别说了!"
陶泽:" 尹平,你最近一次和尹超联系是什么时候?"
沉默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啊!
尹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飞快地躲闪开陶泽的目光,嗫嚅半晌:“有十来年了……我哥说他在燕城得罪了人,得走,刚开始老娘活着,他还隔三差五地寄钱回来。大概八九……十年前,老娘没了,我们也联系不上他,我就……我就去他最后一次汇款的地址去找。”
陶泽:" 在什么地方?"
“T省,”尹平说,“到处跟人打听,找了半个多月才找着他。他看着挺有钱,过得也滋润,就是不愿意回来,说他仇家太厉害,回了燕城他们得要了他的命。我反正……反正是没见过他哪来的仇家,气坏了,就说''你不回去,就当老娘没生过你,忘本的混蛋王八蛋,不孝!迟早得遭报应!""尹平先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到了最后几句话,约莫是动了火气,额角青筋暴跳,哑着嗓子吼了出来。
陶泽:" 那以后再也没联系过?"
陶泽一顿,不是真情实感,恐怕还真演不了这么逼真……
“还有什么好联系的,他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有什么资格来分老家儿的东西?”尹平梗着脖子抬头去看方才说话的民警,“我没违法,我没错!”
尹平双目充血,脸色却一片惨白,干裂的嘴唇不住地哆嗦,脸颊不自然地抽搐起来。陶泽忽然开口打断了民警和尹平的争执,目光扫过老煤渣的手……
陶泽:" 怎么在家也带手套啊?"
尹平好似正在应激状态,闻声,他立刻警惕地看向陶泽,飞快的小声说:“烧锅炉的时候烫伤过。"
说着,他好像怕陶泽不信似的,小心地将手套扒下来一点,给警察们展示掌心扭曲的烫伤痕迹,随即又缩回手,低了头,仿佛对丑陋的双手自惭形秽,嗫嚅着说:“反正……他不是东西,我不亏心。”陶泽略微一皱眉,随即,目光不动声色地在这间破旧的租屋里扫视一圈,家里穷,但是不缺生活气息,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桌上、旧电视上,都铺盖着手工勾线的罩子,浅色调,洗得很干净,看得出,女主人为了让家人生活好一点,大概已经竭尽所能了。
客厅正对大门的墙上贴着不少日照片,有单人的、也有全家福,众星捧月地围着中间一张老式的奖状,奖状上写着:“尹小龙同学在六年级第一学期被评为三好学生”,一角上压着一张小男孩的照片,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抹着红脸蛋,抱着一杆玩具机关槍,冲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想必就是“尹小龙同学”本。
陶泽走过去凑近打量那张小学颁发的奖状,从奖状主人上六年级的年份日期来看,当年的男孩尹小龙,现在也应该有三十来岁了。
不过看来这案件的方向可能在不经意间这不就来了嘛?
与此同时,骆为昭和裴溯已经回到市局。
裴洛:" 骆队,查到你方才发过来的那个女的了!"
骆为昭:" 这么快?"
裴洛:" 必须的啊!"
裴溯:" 优秀!"
独特的偏爱!
跟着王潇进入卫生间的中年女人戴了帽子,面部特征不算有辨识度,而且只有一段视频的截图,即使是警察,搜索起来也十分有难度,除非.…..
骆为昭:" 这个人有案底?"
裴洛:" 这个人确实有案底,很好找的!"
朱凤,女,四十二岁,十四年前,新婚的丈夫出门买菜,与人发生争执,对方突然拿出一把西瓜刀,在他胸口和腹部连捅八刀,送医院就没抢救回来,后来证实这个凶手有精神病,家属说是一时没看住,让他跑出来了。据说审这个案子的时候,凶手在庭上看见死者家属朱凤,还嬉皮笑脸地朝她做鬼脸。后来这个凶手被关进了安定医院,朱凤一直觉得他是装病,事发半年后,她带着刀试图闯进精神病院报仇,未遂,被医院逮住报警了。
骆为昭:" 精神病?"
骆为昭听着这案子,莫名觉得有几分耳熟。
裴洛:" 很熟悉对不对?"
裴溯:" 确实,一次画册计划时候调档研究过的一个案子, 除了这一起,剩下的都是未结案,记得吗?这个精神病凶手和其他有嫌疑没证据的涉案人员后来都不明不白地死了。"
“三个脑子”聚在一起了!
骆为昭的瞳孔倏地一缩。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打摆子似的震动起来。
骆为昭:" 陶然,什么事?"
陶泽:" 我怀疑一件事, 为昭,我怀疑当年出卖顾钊的线人不是老煤渣!"
虽然他也不想相信!
陶泽把车开出了一路残影,路过一个大坑,他直直地踩着油门冲了过去,警车在崎岖的县城小路上几乎是连蹦再跳……
骆为昭:" 不是老煤渣是谁?"
陶泽:" 他的弟弟……我们这次来的收获!"
陶泽:" 我没有证据,是直觉,说不清楚,尹平对他哥哥的线人身份十分怨恨,他不怕警察,但是在见到我工作证之后,态度十分恐惧,我猜是因为看见了我是市局的人,他谈话间非常小心地制止他老婆透露他们家的家庭情况,还有,他老婆无意中说了一句''大伯不会回来’,尹平还说他哥早年间往家里寄过钱,但他描述的地点太分散了,而且长达几年之久 老煤渣就算在躲什么人,难道几年也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处吗?这不合常理……"
“狡兔三窟”也是要有“窟”,几天就换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不能给谨小慎微的老线人带来安全感。这听起来到像是有人一人分饰两角,而且分得并不高明,到老太太去世就戛然而止,好像只是为了哄骗老人。
亲友淡薄,就地消失也不影响谁,大概世界上也只有亲妈会真心诚意地牵挂他。
骆为昭:" 还有嘛?"
陶泽:" 以及指纹,老煤渣当时从罗浮宫出来以后直奔医院,双手在火场中被重度烫伤,当时没法录指纹,你知道双胞胎共享一套DNA,唯一没法伪造的就是指纹,我刚才看见尹平戴着手套,手上也有烫伤!"
骆为昭:" 那真正的老煤渣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