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对抗或是妥协?每一次善恶交锋,都是一次人性的考验,当正义战胜邪恶,阳光终会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市局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一条马路之隔,就是市中心的老商业区,有高档的酒店和几家老牌的大商场撑门面,借着这些“门面”聚拢来的人气,又衍生出了一堆档次各异的小商业街,出了市局过马路正对大门的停车场里被各色小吃摊围了一圈,越是寒冬腊月天,就越是卖得热火朝天,也不知为什么生意这样兴隆,可能是因为这一代的警察同志们都格外馋。
一辆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豪华小跑停在露天的停车场里,旁边不远处就是个卖章鱼小丸子的餐车,队伍排了十多米长,长龙似的,着实叫人望而生畏。
裴洛:" 老板,我要两袋糖炒栗子!"
裴洛等骆为昭的功夫,这真的是收获颇丰啊!
而此刻车上的裴溯目光一直注视着裴洛,和身边的陆嘉说着话…
裴溯:" 年终奖到账以后一般是离职高峰期,你明年有什么打算吗?以后是想接着在我里这干,还是打算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
裴洛这几天一直在市局加班,由于之前的事裴溯心有余悸,所以闲来无事裴溯就充当起了免费司机,而此刻跑车的驾驶座对于陆嘉来说略微局促……裴总,你这是嫌我吃得多、排量大,要养不起了吗?"
裴溯:" 可不是么, 我自己还吃软饭呢!"
不远处的裴洛,手里拿着糖葫芦……隔得不远就能听到……
裴洛:" 裴溯要不要这个?"
裴溯:" 要!"
裴溯的目光在市局门口和裴洛之间来回穿梭,陆嘉无声地笑了一会,初上的华灯透过没关严的车窗缝隙钻进来,落到他细长的眼睛里,在眼角处落成了一点针尖似的光。
只不过这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裴洛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陆嘉已经下车了!
裴洛:" 裴溯给你的糖炒栗子,你的那袋糖特别多!超好吃!"
裴溯:" 谢谢我家洛洛!"
裴溯微笑的接过女孩递过来的口袋,好像还是原来的味道,但是这味道在哪里吃过已经忘了,只不过就是熟悉!
裴洛:" 陆大哥走了吗?"
裴溯:" 走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其余的话没有多说,好像已经成为了心照不宣的事情!
裴洛:" 晚上我们吃饺子好不好?"
裴洛:" 我想吃!"
裴溯:" 好,我帮你!"
骆为昭:" 呦,我们裴大公子竟然会主动帮忙?难道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学好了?"
骆为昭直接拉开车门,懒洋洋地上了车,换到了副驾驶那边,瘫倒了!
裴洛:" 骆队我们晚上吃饺子,给你包你最喜欢的虾仁馅的好不好?"
骆为昭:" 还是我闺女孝顺!"
骆为昭:" 赶紧的,回家老子都快累死了,现在哪怕在路上多耽误一分钟,我都觉得你们想害朕!"
骆闻舟不是第一次连续几天在值班室住,以前住就住,除了要找人喂猫之外,也没别的牵挂,哪回都没有跟这次一样,感觉自己简直是在值班室睡了半辈子,真的累了……
裴溯:" 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
一路上没有说话,隐约可以听到裴洛吃东西的声音,只不过副驾驶座位上骆队睡得那叫一个安详啊!
裴溯:" 醒醒,回家了……"
骆为昭:" 不想动,让我重新开机一下!"
骆为昭:" 我去,兔崽子你要冻死老子是不是?"
裴溯还是有办法的,这物理清醒都把裴洛看呆了。这大冷天……直接将跑车的窗户全部打开,真的是体验了一把四面八方来风的体验感啊!
裴溯:" 清醒了吧?不用感谢我!"
裴溯:" 记得锁门!"
裴溯将钥匙扔给了骆为昭,然后转身那个东西和洛洛上楼了,骆为昭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这让自己还没老呢,这俩兔崽子怎么就开始在自己的家产上蹦迪了呢!
对了还有平底锅那个叛徒!
裴洛:" 呀,平底锅你看你干的好事"
和家里玄关真的是要毁了啊!
裴溯:" 揍一顿?"
骆为昭:" 熊孩子确实应该好好教育!要不我来?"
不过打是不可能的了,只不过是思想教育罢了,骆队清醒了,这裴洛眼不见为净的将厨房外交给了两位男士,自己则去厨房为了吃饺子大计做准备啊!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两个男人进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一地狼藉的玄关,骆为昭把玻璃灯罩和灯泡的碎片收拾到一起,裴溯开始折腾阵亡壁灯留在墙上的残尸,不过看起来罪魁祸首的小家伙但是不以为意!
他把连在上面的半个灯泡也换下来,又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根铁丝,尖口钳随便窝了几下,就窝出了一个小支架,刚好可以卡在灯泡上,随后他又跑到地下室,不知从哪刨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自行车筐。
等骆为昭把菜客厅收拾好,就发现裴溯已经将那旧车筐修修剪剪几处,架在了灯泡上的铁支架上,车筐立刻成了一套非常适合摆拍的灯罩,跟旁边瘦衣架相得益彰,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套的。
还是个动手小能手啊!
饺子已经准备完毕了,等面的过程中,肉已经炖上了,看起来这顿饭“一家三口”会很丰盛啊!
骆为昭:" 好香啊!"
骆为昭:" 平底锅我告诉你马上你就要长一岁了不能当熊孩子,听到没?"
砂锅里的水烧开了,味道飘了出来,平底锅在厨房的门口急得跳脚!
裴洛:" 已经炖上了,我们包饺子吧!"
骆为昭:" 好!"
裴溯:" 好!"
难得的两个人异口同声!
平底锅歪着案子看着这几个人,果然人类的世界真难懂啊!
今年有了家的感觉!
一年,又是新的一年。
肖翰扬来到卢国盛的审讯室,可能只不过是想再次确认那张脸罢了,在卢国盛怒吼声中离开了审讯室,那歇斯底里的叫骂仿佛令着某种魔力,发光发热、防风防寒,还让他身轻如燕。他在冷风呼啸中奔上了大街,穿过在广场上、商业街上守夜的年轻人群,跳上了一辆驶往城外的公交车,坐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到达终点站,他又不知疲惫地用双腿走了大半个钟头,抵达了一处偏僻的小墓园。
墓园自然是已经关门了,肖翰扬拿出了自己堪比狗熊的“灵敏身手”,跳墙钻进了墓地里面,找到了一座简陋的石碑。
不远处的路灯斜斜地打下来,肖翰扬看清了墓碑上黑白的顾钊,他依然是当年年富力强的模样,只是表情有点走形,因为他有一点轻微地畏惧镜头,一照相就紧张,相片总是不如本人好看。肖翰扬心里突然一阵委屈,好像很小的时候在外面挨了欺负,一路强撑着面子走回来,直到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才终于破功,忍下去的委屈变本加厉地反噬,总是让他忍不住扑到那人怀里嚎啕大哭一场。
突然,一股浅淡的香味钻进他有点迟钝的鼻子。肖翰扬一愣,随即,他意识到那味道是从墓碑上传来的,像是某种免洗清洁剂的味道,肖翰扬连忙把糊成一团的眼睛草草擦了擦,打开手电,发现那墓碑被人很仔细地擦拭过,连边边角角的地方都一尘不染,墓碑下面有一束新鲜的花。
肖翰扬:" 顾叔叔,方才谁来过这里?"
发生了很多事,现在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了!
当年顾钊的尸体是他母亲一个人拖着病重的身体收的,因为死因并不光彩,那倔强的老太太谁也没告诉,冷漠地拒绝了顾钊那些私下里想要帮她一把的同事,悄无声息地拿出自己的积蓄买了块偏远又便宜的小墓地,把他安置在这里。肖翰扬当时仗着自己是小孩,一路死皮赖脸地跟着老太太,老太太见他怎么赶都赶不走,也就随他跟了。肖翰扬清楚地记得,顾钊没有葬礼,也没有通知过亲朋好友,下葬的那天,只有他妈和自己在场。
那么擦洗墓碑和摆放鲜花的是谁?今天不是顾钊的忌日,本地也没有阳历年扫墓的习俗。这个神秘访客是因为刚刚得知顾钊案要重审的消息吗?可那还没有对公众宣布……即使是内部,也只有负责卢国盛一案的相关工作人员听见个影子。会是谁呢?
不得不说进步很大,起码刚学会了用脑!
甚至知道了回去报告!
第二天……
陶泽在市局值班,肖翰扬挂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坐在骆为昭家的客厅里,他双手举着个茶杯,两眼无神地对着电视发呆,连平底锅钻进他杯子里偷喝都不知道。
裴洛:" 平底锅,不可以欺负哥哥"
裴洛从厨房里出来,这打包好了昨天的饺子要给陶泽带去!
肖翰扬:" 没事的我不渴!"
肖翰扬:" 顾叔叔没有别的亲人了 我能确定,所以谁会给他扫墓?"
广告时间,肖翰扬突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骆为昭对着平底锅的屁股扇了一巴掌,把它打跑了,他拿过肖翰扬飘满了猫毛的水杯,拎到厨房重新洗涮干净,又给他倒了杯水……
骆为昭:" 他当年的同事、线人、朋友,你有认识的吗?"
肖翰扬:" 老太太来料理他后事的时候,确实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地上门来看过她,只不过都被拒之门外了,那些人最多来个一两次,走马灯似的,我基本一个都没记住。"
十几年前,他毕竟太小了。就算肖翰扬记忆力超群,他或许能记住童年时代每一件事情的经过,但要认出当年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太难了。而顾钊当年的交际网、线人网是怎么样的,也不会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说。
骆为昭:" 既然是合法购买的墓地,当时肯定会留下记录,如果是系统内的人有心要查,那倒也不难查到.……"
肖翰扬:" 不是的,骆队,那 个墓园运营得不错,是封闭管理的,也还算严谨,扫墓的访客去了都得登记,遇到清明之类的客流高峰时段,还得预约。可是我今天一大早就赶过去查了访客记录,发现这些年除我以外,没有其他访客。除非去的人像我昨天一样,是半夜翻墙进去的,如果是我们的人,何必这样?"
意识到了什么,肖翰扬有些紧绷地说道,满脸严肃的看这骆队!
裴洛:" 我……"
裴溯:" 我饿了!"
裴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洛洛的身边,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