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给你一个低的起点是想看你翻盘的精彩,而不是让 自甘堕落,脚下的路虽难走,但我还能走,比起向阳而生,我更想尝试逆风翻盘……
骆为昭接起陶泽的电话,不过看着这两个孩子一个去了厨房一个回了卧室这心里真的有点莫名的不放心!
陶泽:" 为昭,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骆为昭一时语塞……
陶泽:" 那先挂,这边我处理完回头给你打报告!"
到底是多年的“老战友”,贴心的不得了!
骆为昭:" 等等,陶泽…… 这次的事,复杂程度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外勤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从现在开始,参与此案的人决不允许自己单独行动。"
陶泽跟他搭档多年,听出了他的焦躁,干净利落地应了声“明白”,随即挂断了电话。
陶泽那边正在指挥着人忙碌着!
只不过这个夜晚,裴溯和骆为昭都能坐下来好好说话,那就说明这个夜晚注定不是平凡的!
情况大致了解了,鉴定科的同事已经在走了,看着一片狼藉的陶泽环视着混乱的火灾现场,叹了口气, 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零度”。
最新一期的导读题目撞进了他眼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光明的日子--《麦克白》,投稿人:朗读者!
“FM88.6”是杨正锋最后的遗言,只有陶泽一个人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听见了,那时候他甚至没有配工作记录仪,除了他混乱的记忆,没有任何佐证。在骆为昭提出地下通道的疑点后,他们针对这句存疑的遗言也进行了例行调查,把节目负责人和相关工作人员查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事实证明,这就是个解闷的小众听书栏目。
当时调查组给出的结论是,杨正锋随身带的老头收音机在搏斗中从他兜里掉出去了,正好摔出了这个频道,陶泽可能是无意中听见了收音机里报频道的声音,在那种情况下产生了轻微的认知失调。
陶泽不死心,独自追踪这节目追了两个月,除了相当于跟着重修了一遍《中学课外拓展》,一无所获,连他自己都接受了认知失调的说法….…如果不是他因此养成了听书的习惯,并在这无聊的消遣里发现了朗诵者这个ID。
朗诵者以前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会出现一次,陶泽总怀疑是自己更疑神疑鬼了,可是这半年来连续三起案子,都隐隐被一个毫无瓜葛的读书节目映射,如果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火灾过后、烧得焦糊的客厅里,陶泽盯着那标题看了足足一分钟,轻轻地打了个冷战。
另一边,骆为昭心事重重地挂断了电话,独自在客厅里溜达了几圈,这视线不由得看向了厨房还有二楼的方向!
不过经过思想斗争之后,相比于小姑娘他还是更加担心那个臭小子,打算上楼去找裴溯……
走到楼梯间的时候,他无意中一低头,看见了通往地下室的路。骆为昭脚步忽然一顿,不知怎么想起了去恒爱医院的路上,裴溯关于他们家地下室的描述。骆为昭准备上楼的脚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往下走去。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有个拐角,使得上面的光照不下来,越发昏暗。楼梯尽头额外装了一扇厚重的防盗门,上面有密码锁。骆为昭跟那密码锁大眼瞪小眼片刻,摸出手机给裴溯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被掐断了,楼上的主人显然不想跟他说话。
骆为昭:" 这臭小子,真的是给他脸了!"
骆为昭:" 不过没准能让警报器把楼上的鹌鹑震下来,反正比我踹门进去文明一点,对吧?"
骆为昭心里冒出这么个馊主意。他腰背上的伤虽然不碍事,但也挺疼的,今天并不想干踹门的体力活,于是伸出了很欠的爪子,在密码锁上随便输入了六位数,然后飞快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等了片刻,预料中的警报器竟悄无声息,防盗门上的指示灯轻轻闪了两下,“咔哒”一声,竟自己滑开了。
骆为昭:" 额?怎么回事?"
他讪讪地放下了堵着耳朵的手,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防盗门,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输入的是裴溯母亲意外死亡那天的日期。
骆为昭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地就这么试开了密码,瞠目结舌了好一会,他踟蹰着往楼上看了一眼,又给裴溯打了个电话,这次干脆关机了!
骆为昭:" 那就不怪我了, 所有的沉默在我这都是默许。"
自言自语!
这是自己欺骗自己嘛?
他理直气壮地抬脚走进了这宅子里最神秘的一隅,迎着地下阴冷潮湿的气息,打开灯,随即愣住了!
裴洛:" 很惊讶吧!"
骆为昭:" 洛洛你要吓死我啊!"
洛洛的突然出现让骆为昭真真实实的吓了一跳!
裴洛:" 进来吧!"
洛洛没有看骆为昭,径直的走在了他的身前!
地下室没有费渡说过的书桌,非常空旷,地面、墙壁、柜橱、天花板….…全部都是惨白一片,正中间有一个豪华的投影设备,屏幕足有影院的小放映厅荧幕那么大,正对着屏幕的地方是一把躺椅,椅子上有绑带,旁边有一台电脑、一堆不知干什么用的复杂设备,还有一个小冰柜!
骆为昭手心无端出了一层冷汗,轻轻地推开了那小冰柜,里面有几个小药瓶,说明书上都是不知哪国的外文,看不懂。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自己隐约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骆为昭:" 裴溯在这干过什么?"
骆为昭走进,这心率瞬间飙到了一百五,有那么一会功夫,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僵立在原地,一万只蜜蜂围着他耳畔飞了一圈。
好半晌,他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力一摇头,目光往四周环顾了一圈,心想:“不对,不应该,这里没有趁手的凶器。”
脑补真可怕!
裴洛:" 骆队你想什么呢?裴溯可是合法公民!"
骆为昭:" 啊……"
骆为昭努力镇定下来,再仔细一看那带绑带的躺椅,悬在嗓子眼的心“呼啦”一下又砸回了他胸口,骆闻舟松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一惊一乍了,那躺椅上的绑带是安全带式的,可以自己扣自己解,真用它做什么杀人分尸的事,恐怕不太好使。
他伸手在皮质的躺椅上摸了一把椅背上挂着一幅耳机,骆为昭拿起来凑在耳边,打开了面前的视听设备。
先是《You raise me up》舒缓的乐曲声顺着音质极好的耳机流进了他的耳朵,骆为昭从来没意识到这首歌居然这么好听,正在感慨电子设备贵有贵的道理时,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突然毫无征兆地刺破了音乐,饶是骆为昭心理素质极佳,也不由得狠狠哆嗦了一下。
不过裴洛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心态和表情平和的不像正常人!
这时,投影上的大屏幕陡然亮了,骆为昭倏地抬起头-上面正在播一段杀人直播视频,是前些年国外一个变态杀人狂上传的,凶手已经扎了针去见老外他们家上帝了,视频也被官方清理过,不过暗网上仍然在传。视频上的受害人发出垂死牲畜似的惨叫,惨叫声和歌声在音效令人赞叹的耳机里两两交缠,像两条鞭笞灵魂的鞭子。
骆为昭忍无可忍地扯下耳机往后快进,斩首的视频、枪决的视频、极端组织成员虐待俘虏和人质的视频、血淋淋的图片....
骆为昭:" 这到底是什么?"
裴洛:" 治疗!"
骆为昭:" 治疗?你告诉我这些变态的设备和视频是治疗?治疗如何让正常人成为变态吗?"
裴洛:" 是不是特别像哪个黑作坊的''治疗戒断中心’?"
骆为昭:" 什么治疗戒断中心?"
裴洛:" 电击设备,那些药有催吐的、镇定剂,还有一些其他……"
洛洛后面的话,骆为昭已经听不清了。裴溯能把自己吐到脱水的晕血、方才手上停不下来的颤抖、反复循环歌……仿佛都有了解释。
地下室里不通风,泛着股陈腐的气息,在惨白一片的背景中,透着隐约的血腥味。挂耳式的耳机上夹着一根很长的头发,骆为昭小心地把它摘下来,手指从冰冷的躺椅背上掠过。
几条禁锢绑带上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这是一个典型的“厌恶疗法”现场,投影上播放影像时,通过电击与药物之类的强刺激,强迫那个把自绑在躺椅上的人建立条件反射,让他把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和看见影像时的感受连起来,激起他的生理性厌恶,以达到“矫正”某种行为……或想法的目的!
人的身体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看见好吃的会馋,看见美人会被吸引,挨打了知道疼,伤心了会掉眼泪……每一种感受都是和感官传递来的感觉一一对应的,而简单粗暴的“厌恶疗法”,就好比活生生地把人身体里插好的线拔下来,强行捅到另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端口里,还要用烙铁反复烙平加固。
可是一个人,血肉之躯,怎么能当成随意转接连线的电路板呢?
在电路板上“私搭乱建”都尚且会短路,何况是凡胎肉体?骆为昭的眼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裴洛:" 很震惊对吗!"
骆为昭:"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进来!"
骆为昭:" 你说什么?"
裴洛:" 我也是第一次进来,每次都被裴溯摸摸头拦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