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给你一个低的起点是想看你翻盘的精彩,而不是让 自甘堕落,脚下的路虽难走,但我还能走,比起向阳而生,我更想尝试逆风翻盘……
夜色中看起来一切都平和的不得了!
伴随着洛洛的呼吸声……出奇的两个人友好的相处了“一小段”吧!
骆为昭:" 去哪?"
车已经开到一半了,问了这个不算聪明的问题!
裴溯:" 能麻烦你送我们回趟家吗?别墅那边,你以前去过。"
也许周公子的死有些启发吧!
裴溯平时一般是在市里活动,自己在他们集团附近住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骆为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溯指的是他妈过世的那处房子……
骆为昭:" 你去那边干什么?"
裴溯:" 有事。"
裴溯:" 辛苦骆队了,要不然一会洛洛醒过来会很麻烦!"
骆为昭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裴溯不太正常,他在听说董晓晴死后,第一时间用洛洛的手机回拨骆为昭的电话问他情况,这会见了他一身姹紫嫣红,居然连问都没问一声。平时闲话淡话那么多的一个人,居然靠在后座上一言不发地闭目养神!不过有一点起码不是没变嘛?洛洛躺在他的腿上,这时候的洁癖看起来好很多啊!
从恒爱医院到裴溯他们家的别墅并不远,不堵车二十分钟就到,骆为昭把公车停在那阴森又华丽的大宅门口!
骆为昭:" 到了!"
裴溯睁开眼,目光冰冷得好像无机质,居然连声谢也不说,轻轻的将洛洛扶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推车门就要下去!
不过骆为昭也跟了出去!
骆为昭:" 等等?你怎么了?"
骆为昭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裴溯的手腕!
裴溯:" 放开我。"
裴溯用力一挣,自然没有挣脱,他好似疲惫万分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轻轻说道……
骆为昭:" 你……没事吧?"
骆为昭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当然不放心松手!
裴溯:" 我没事,还有把车门关上打开通风口!既然担心就跟我进来吧!"
裴溯轻声的看了一眼车里!
毕竟洛洛……
看着裴溯走了进去!
骆为昭忽然无意中瞥见裴溯那笔挺的衬衫袖筒在无风自动,刚开始还以为是衬衫上绣了什么暗纹反光,再仔细一看,他发现是裴溯本人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冷极了,又好像被电击过。
骆为昭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到底不放心,推开车门跟了上去。也许是嫌他们这富人区治安太好,裴溯连院门也没关,四门大开地敞在那,可能是长久没人居住,怕长满杂草不好打理,裴溯用石板把院子填平了,寸草不生,显得平坦又冷淡。
骆为昭追过去的时候,裴溯已经摸出钥匙开了门。
骆为昭:" 哎,我说你……"
他刚一开口,就看见方才还张扬跋扈耍流氓的裴总整个人晃了晃,他的手按在门把上,仿佛想撑一下,不料打开的门随着他的力道往里退开,裴溯一个踉跄,直接跪了下去。
骆为昭:" 裴溯!"
玄关铺的是冰冷的大理石板,膝盖毫无缓冲地撞在上面,“通”一声闷响,骆为昭光听这动静都觉得腿快瘸了,连忙过去一把将人扶住。
裴溯脸上不正常的血色似乎已经耗尽了,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额角微微透着冷汗,手脚轻轻抽搐似的颤抖停不下来。
骆为昭:" 怎么了? 怎么回事?裴溯,跟我说句话!"
裴溯:" 可能是……低……低血糖……"
好大的反转啊!
裴溯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伸手握住骆为昭的膝盖,想撑着站起来,胳膊却是软的,挣扎了一下又跌了回去。
骆为昭:" 低血糖?"
骆为昭听了这匪夷所思的解释!觉得关心喂了狗!
骆为昭:" 低血糖就吃糖!"
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糖,直接塞到了裴溯的嘴里!
裴溯:" 哪里开的糖?"
骆为昭:" 洛洛给你!没想到用在你的身上了,能起来吗?"
裴溯站起来身量颇为修长,随便往哪一戳,存在感都强得逼人,这会把人抱起来,骆为昭却觉得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吃力,薄薄的一层皮肉下隐约能磕碰到骨头,明显是那种疏于锻炼的偏瘦体质。
其实仔细想想,似乎也合理,二十出头的一个小青年,随便磕碰一下能骨裂,还不如眼镜框结实,肯定是那种仗着年轻到处花天酒地、常年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裴溯脸上时常没什么血色,有时候和狐朋狗友们鬼混得太疯,还会带上一点明显的气血不足,明显是个典型的“肾虚公子”。
可他身上又有某种冰冷而强硬的特质,总能让人忘了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骆为昭:" 先别死,你这有能吃的东西吗?"
裴溯没吭声,有气无力地伸手一指厨房。
骆为昭走开两步,又转了回来,拎起沙发上的一条毯子,往裴溯身上一扔,转身进了厨房。厨房窗明几净,大概是常年请人打扫卫生的缘故,锅碗瓢盆基本都是摆设,好几样东西标签都没拆,骆为昭翻开几个柜橱,找到了放调味料的柜子,摸出袋白糖,又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桶纯净水,倒出半杯水把糖融了。
就为昭了解,裴溯他妈还没死的时候,他也不在这里常住,平时都是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由保姆照顾,每周末回来一次。只有料理他母亲后事的时候,裴溯带着裴洛搬回来住过小半年,那个时候裴溯护着洛洛的样子甚至可以用“谨小慎微”来形容,他父亲总不在,两个孩子自己住凶宅,想想都觉得瘆得慌,所以陶泽那会时常来看他们,直到半年后裴溯带着小姑娘搬回市区的公寓,明里暗里关心他的人才稍微放了心。
骆为昭本以为是凶宅不好出手,他才一直没卖,现在看来……
他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裴溯,这房子非常有凶宅气质,尽管装修考究、采光优良,打扫得一尘不染,却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非常适合自杀和闹鬼。
骆为昭从进门开始,就隐约觉得这房子有点不对劲,但他毕竟还是七年前来过,能找到门不错了,一时也想不出是哪有问题。他把糖水放在裴溯面前,本来是让裴溯自己喝,却发现他双手颤得几乎端不住杯子,只好认命地抢过来,端好喂给他。
裴溯:" 骆队你是想让我年纪轻轻就得糖尿病吗?"
骆为昭:" 赶紧喝,哪来那么多''淡话’,呛不死你。"
是会破坏气氛的!
裴溯喝完了一杯糖水,终于有了点力气,没骨头似的往沙发上一瘫!
裴溯:" 没事,就是晕血晕的,在医院吐得有点虚脱,当时周怀瑾在旁边,没顾上其他的。"
骆为昭:" 你经常自己在这边住?"
裴溯倏地睁开眼睛,他姿势虽然没变,但骆为昭感觉得到,裴溯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骆为昭:" 这边离你们家公司、燕公大、市局……甚至你导师家都很远, 据我所知,附近也没有你们这帮败家子常去的娱乐场所,你自己没事大老远地跑来住凶宅?"
裴溯:" 有什么问题? 这是我家。"
无懈可击的理由!
他语气虽然柔和,给出的却是绵里藏针的防御型回答,让人没法接下去!
裴溯:" 不过很少在这里过夜,因为洛洛对这里不舒服,不光是洛洛同样我也是!"
骆为洗咯沉默了片刻,一思考就想抽烟,他的目光一边下意识地搜索烟灰缸,一边问裴溯……
骆为昭:" 我抽根烟行……"
话刚说一半,骆为昭一顿,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上。
裴溯反应过来了,脸色蓦地一变。
与此同时,骆为昭模糊的记忆和隐约的直觉终于穿成一串,清晰了起来,对了,他想起来了!裴溯和他父亲都不抽烟,这烟灰缸是裴溯他妈生前用的。
当年为了调查她的死因,骆为昭曾经几次跑到裴家来找裴溯他爸谈话,有一次他像这天一样,询问主人可不可以抽烟,裴溯的父亲,那个强势精明的男人抽出了桌子底下的陶瓷果盘递给他,声称自从妻子过世后,他怕自己触景伤情,所以把她生前用过的东西都清理了,还把屋里的家具摆设一并调整了。
他说.....
“我把电视的位置移动了,原来放这的那架钢琴也挪走了,门口的衣架、她喜欢的那几个插花的花瓶……我都看不了,全部挪出去了!不好意思骆警官,我不抽烟,她走以后,家里就没有烟灰缸了,你凑合用这个吧。"
骆为昭的目光倏地扫过整个客厅。电视、起居室的钢琴,门口复古的衣架,乃至于从玄关到客厅的插花花瓶,竟然全被移回了原位!花瓶里插的是足能以假乱真的假花,不知是从哪定做的,那假花的样子像摆得太久、该换没换的鲜花,就和当年他们接到报案后赶到,在案发现场看见的一模一样!
骆为昭:" 你……"
骆为昭终于明白了这房子古怪在什么地方,它像一个大型的标本,时间定格在了七年前!
看到骆为昭的神情裴溯掀开身上的毯子坐正了,语气有些僵硬地下了逐客令……
裴溯:" 体力恢复了,骆队时间不早了……就不招待你了周末愉快,我们下周见!"
裴溯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骆为昭:" 你要干什么去?"
裴溯:" 洛洛还在门口!把她抱进来!"
不过在走出去之前……
此刻的门外车中,裴洛哪里还有睡眼朦胧的感觉!此刻正眼色清明的端坐在那里……而远处的一道身影已经在走远!
裴洛:" 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