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当年,她亲自前往药师宫将退婚书递给白夭夭时的情形。她一身鹅黄色宫装立于灼灼桃林下,眸光清冷,神色波澜不惊。
白夭夭对退婚一事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这样啊,若这是门主心中所想,婚约便就此作罢吧。”,她甚至连个诘问都没有,翩然离去。
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乔婉娩觉得奇怪。她当真如那那人所说的一般,爱相夷至深,才向相夷的恩师求来与他的婚约吗?
从前她不信,固执地认为那一纸婚约会毁了她与相夷的感情,总是彷徨不安。
可事实却是白夭夭从未提起这个婚约,也从未要相夷履行诺言,娶她为妻,他们默契地对此只字不提。
当年她做了什么?
她竟听信那人的话,装作病得不轻,向相夷哀求不要丢下她一人,甚至以死相逼,逼迫相夷违背师命与白夭夭退婚,搅和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可到最后,她苦苦求来的情,竟被自己无情抛弃。
太狼狈,也太可笑可恨了……以至于相夷坠海不知所踪后,白夭夭找上门诘问他们为何不去寻人,她都无言以对。
回忆到此,乔婉娩苦笑一声。
突然,一抹锋利的光华自白夭夭腰间闪过,三尺软绵长剑落到她手心里,发出悦耳的鸣响。
乔婉娩没有反应过来,抬头便看见白夭夭提剑走到她面前,漂亮的眼睛颤动着。
“叮”一声脆响,橘黄色的火星自昏暗的空间炸裂,白夭夭利落地转身,用剑身架住了静仁致命的一击,反手将大刀挑开。
静仁眼见偷袭不成,愤然道:“你装晕!”
“哟,酒足饭饱回来了。”白夭夭微微一笑,脸颊旁的酒窝凹陷,很是甜美。
酒足饭饱一词彻底将静仁激怒,他啐了一口,将手中酸果子扔掉。旋即情绪极其不稳地挥舞着大刀,对着白夭夭就是一阵毫无章法的砍劈。
他恨恨道:“都怪你们封了山口,把我堵得无路可走,还让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当真该死!”
“你们的是非恩怨,我不想管。”白夭夭持剑轻松迎战,她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半寸,便将静仁的刀法一一拆解,“我只想知道,北安王府的近况。”
她的话一出,静仁渐渐冷静下来,偏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什么北安王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刹那间,眼前一晃,她手中的三尺软绵剑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他的脖子。
白夭夭只肖动一下手,他便即刻人头落地,“你一口连州口音,面上的青紫色胎记,分明是用连州独有的石墨草捣碎,取其汁液印上去的。”
静仁又惊又怕,慌慌张张地覆上脸颊的印记。
“目的嘛……”白夭夭刻意拉长了音调,杏眸隐隐透露着一丝的精明。
只见石壁上的火把晃动着,火光一闪,恰好将静仁隐藏在紫青色痕迹之下的“北”字显现出来。
乔婉娩见此大吃一惊,“北安王府的死士。”
“没错,他就是为了掩盖面上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