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捂着脸跑回自己房间,啪地关上房门,急促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她倚靠着门蹲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啊啊啊啊,怎么办,没脸见人了!”
“澜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礼很鲁莽,会不会讨厌我啊?”
蔡文姬小脸已经揉成一团,眉毛都皱成了波浪形。
她取下嘴唇花,狠狠瞪了它一眼:“都是你,都怪你,长得这么妖娆,用法还这么奇怪!”
可当看到花瓣上染上一层寒霜,花茎都凝成了冰碴子,蔡文姬又不得不佩服嘴唇花的测温功能。
默默收好嘴唇花,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边才露出一丝熹微的晨光,澜和赵云马超就准备出山门。
沙沙沙——
路边草丛传出异样的声响,澜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颗绿油油的脑袋微微颤动,见澜看向这边,那绿脑袋赶紧一缩,而后就听见啪嗒啪嗒慌张逃跑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躲着我?
澜不禁这样想。
“澜,怎么了?”赵云问道。
澜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现在丫头躲着他是不想见他吗?是自己装睡突然醒来把丫头吓到了吗?
不管怎么样,还是找个机会给丫头道歉吧。
***
桃源。
“师父,师父,你个坑货!”
竹离外,蔡文姬骂骂咧咧跑来,扁鹊给她打开竹门问道:“啥,你一路在嚎什么呢?”
蔡文姬抿了抿嘴道:“我说师父的嘴唇花真厉害,测温真是名不虚传!”
扁鹊戳了戳蔡文姬的小脑袋:“测得如何,给我看看。”
蔡文姬乖乖拿出结了一层冰霜的嘴唇花,扁鹊看了不禁皱起眉头。
“这......你确定是活人?”扁鹊表示质疑。
蔡文姬皱眉盯着他:“当然是活的啦,我昨晚去测温,还把他亲醒了呢!”
说到这儿,蔡文姬小脸发烫,自豪又惭愧。
扁鹊眯眼瞧着她,问:“好徒儿,你的这位朋友是男是女?”
“男的。”蔡文姬搓搓脸,有些腼腆地回答。
“嘶,这我倒是没想到啊。”扁鹊挠挠头,而后拍了拍蔡文姬的肩膀:“没事儿,咱这都是为了治病救人,不要放在心上,我家子休身子弱,易感风寒,我三天两头给他测温呢,没有什么不妥。”
蔡文姬一听,稍微放宽了心,也对,她可是为了救澜呀,没什么不妥。
扁鹊进屋拿了条毯子给正在桃树下打盹儿的庄周盖上,然后才把蔡文姬叫进屋里。
“你那朋友什么来头?”扁鹊一脸严肃地问。
蔡文姬想了想:“具体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被关过寒冰地狱,那里特别冷,但被关了多久我不清楚,之后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王者大陆了。”
“寒冰地狱?!”扁鹊有些不可置信。
活着的人进得了寒冰地狱?
不可能,绝不可能。
除非......是天域的人!
这么一想,扁鹊就觉得能说通了,再看看手里沾满冰霜的嘴唇花,这少说也得被关了几千年才能让寒冰地狱的寒气这么深入骨髓。
扁鹊道:“丫头,这病有救。”
蔡文姬惊喜,连忙一顿恭维,扁鹊也挺享受,等蔡文姬嘴巴都要说干了才告诉她:“丫头,有救是有救,不过缺两味药引。”
“什么药引呀?”
扁鹊若有所思地说:“王昭君的寒冰,和李白葫芦里的酒。”
蔡文姬喃喃道:“昭君姐姐我认识啊,找她要点寒冰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李白是谁啊,我去哪儿找他呢?”
扁鹊想了想,要找到李白,恐怕不让王昭君帮忙是不行的。
“咳咳,丫头啊,这李白呢,只有王昭君才找得到,你跟她就算关系再好也得费些时间,所以要有心理准备。”
蔡文姬歪着脑袋,这不挺好,既然昭君姐姐认识李白,那这事儿还不好办?
她拍拍胸脯:“这事儿好办,师傅你放心啊。”
扁鹊扯出一个生硬的微笑,看来丫头还没发现这事儿有多棘手,摸摸她的脑袋:“为师可以给你六个月的时间来获得这两味药引。”
“六个月?”蔡文姬心想会不会给太多时间了,但也没拒绝,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她打算明天就去找昭君姐姐帮忙。
在桃源做了一天学徒,准备回宗时扁鹊塞给他一瓶丹药。
“这个能有效缓解寒毒,让你朋友的战力发挥空间更大,他应该会需要这个。”扁鹊道。
蔡文姬接过药瓶连连表示感谢。
扁鹊看了看蔡文姬身后刚睡醒的庄周,立马逗趣蔡文姬,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看在师父对你这么好的份儿上,要不要亲师父一个?”
蔡文姬正想摇头说不要,澜宝宝会生气的,就听见“啪”地一声,扁鹊的头上遭了一记暴力。
庄周插着腰,恶狠狠地盯着他:“越人真是没脸没皮,不害臊!”
“得得得,我没脸没皮,人家错了还不行嘛。”扁鹊冲蔡文姬眨了眨眼,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蔡文姬挑眉,行行行,可不能打扰师父的二人世界,赶紧溜!
见蔡文姬跑得飞快,扁鹊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庄周,委屈得皱眉,吃痛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庄周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查看扁鹊的脑袋问:“真打疼了?打到哪里了,我给你揉揉。”
扁鹊站起身,把脸凑到庄周跟前,指着自己的脸颊说:“这儿,这儿疼,这块皮嫩,得用嘴给我揉揉,不然好不了了。”
庄周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羞红了脸:“越人,你,你欺负人。”
扁鹊微微蹙眉,装作生气的样子,理直气壮地揽过他的腰身,道:“明明是我被打了,怎么成我欺负人了,子休强词夺理。”
庄周懵懵地看着他,越人说得好像也没错,于是庄周想了想,抿抿嘴,心一横,快速在扁鹊的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扁鹊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越人,你你你要干什么!”
***
黄昏,太阳还没完全落山。
澜今天回来得很早。
宗门外,廊亭中,山脚下,山顶上都没有蔡文姬的身影,只听见火灶坊的师兄们抱怨食材又凭空消失了。
直到推开房门,看见一桌子好菜,澜才稍稍放下心来。
环视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屏风下捕捉到露出半截的小脚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