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之现下听到沈清妍的一番哭诉,脸色黑如锅底,简直想把这蠢货直接扔在路上不管不顾。
一旁的陆茗之刚刚也被那惊险的一幕吓的肝胆欲裂,此时听到沈清妍张口就厌恶不已。
“沈二姑娘还是赶紧闭嘴吧,若不是你节外生枝我大哥怎么会受伤,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好好坐你的马车,等送你回去以后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我们兄弟二人还想多活几年,可能咱们八字不合,以后还是不要再出现在咱兄弟二人跟前了!”
向来怜香惜玉的陆茗之此时也终于爆发了,先前顾忌着这沈清妍是大嫂的家人,又是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他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有那么一两次甚至还好心的替她说话,让自家大哥别对她太过不假辞色。
结果呢,这姑娘却是懂得寸进尺的,她如何磨缠的自家大哥给了她帖子他已经不想猜了,就今日这姑娘办的蠢事,让他恨不得乱拳打死她。
天气如此恶劣,大哥怕路上难行,出了落泉别院的门就想着等上姜娘子一帮人一等。
这进城的路不近,天气还恶劣,两帮人在一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对此,陆茗之十分赞同。
偏偏这沈清妍不知抽了哪根筋,一听要等姜娘子,顿时变了脸色,一会儿期期艾艾,含沙射影的说自己冷的很,想尽快回去,一会儿又说这姜娘子说不定走了旁的路,两波人走差了。
见他们无动于衷的,又开始同自家大哥搭话,说些今日席面上的闲言碎语,大哥本就不耐,刚开始还应她两声,后来见她没完没了的,干脆置之不理,结果这疯婆子直接去拉了马绳,害自家大哥惊了马,事后还哭哭啼啼的,非要自家大哥上马车上休息。
这孤男寡女的,又非亲非故,如何同处一辆马车。
就算他们是商户,也懂得男女大防,更何况这沈二姑娘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如何肯让她抓住把柄。
陆茗之越想越恼火,直接一个恶言输出,让沈清妍白了一张脸,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哆嗦着嘴唇半晌才张口道:“二公子何必口出恶言,我也不是故意要害姐夫的!我……”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不想惹得我兄弟二人越发厌恶,那就赶紧闭上嘴,老老实实的放下车帘,咱们眼不见为净!”
陆茗之此时完全能体谅自家大哥那种无奈的心情了,话说完就立马别过头去,把眼不见为净贯彻落实到底。
沈清妍闻言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陆珩之,希望他开口替自己说几句话,却不想陆珩之压根没有看她,只是频频的朝身后打量。
沈清妍呼吸一窒,呆愣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把将将走到跟前的姜采同姜磊吓了一跳。
“姜娘子!”陆珩之看到姜采面上一松,露出个微不可见的笑来。
“陆公子,听马夫说你受了伤,可要紧?!”
姜采走到跟前,用眼神不动声色的朝他打量过去。
“不妨事,不过是挫伤了腿,回去歇息两日就好了,姜娘子今日可还顺利?!”
想到今日的席面同羊肉锅子,应该是顺利的吧。
“托陆公子的福,今日顺利的很!”
姜采笑语晏晏道。
听到一旁马车里的哭声,一脸惊疑不定的指了指:“这是……”
虽然不相信陆家兄弟两个会欺负一个姑娘,但听沈清妍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的,姜采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陆珩之一顿,不知如何张口,反倒是一旁的陆茗之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沈清妍的蠢行倒的一清二楚的。
……
姜采姐弟两个闻言不由有些面面相觑,这姑娘真是脑子抽风了。
又听这陆茗之说自家真的是在等她们,心里不由的一暖。
此时风雪越发大了,姜采只觉得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脸就被北风吹的生疼,想到陆珩之受了伤,还要一路骑马回城,心里不由的翻起了些涟漪。
“不若让沈二姑娘来我们的马车上,姜磊过来同两位公子同坐,今日风雪交加的,一路上地面湿滑,路肯定不好走,两位公子若是骑马回城,只怕也要受些罪,如此一来大家都坐了马车,路上在小心些,相对会更安全稳妥些!”
姜采看了一眼骑马的两位公子,又听到马车里的沈清妍悄无声息的,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哭声,就张口提议道。
“如此甚好,今日这天气不是一般的冷,只怕骑马回去我就要冻僵了,当然我年轻力壮的我能抗,可我大哥受了伤,不一定能抗的住!”
陆茗之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被冻的通红的鼻子,自然是一百个乐意,若不是顾忌着沈清妍的声誉,他们何必受这份罪。
这姜娘子不仅饭菜做的好,还善解人意的很。
此时姜采的形象在陆茗之心里瞬间高大起来。
既然弟弟都这么说了,陆珩之自然不好再拒绝,毕竟挫伤的小腿此时不仅隐隐作痛,还冻的发麻,他也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见几人都没意见,姜采就上前敲了马车门。
这次沈清妍倒是没有再起什么幺蛾子,反而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儿模样,随着姜采上了后面的马车。
姜磊同陆茗之扶着一瘸一拐的陆珩之也跟着上了马车。
风雪越发大了,整个官道都被白雪盖的严严实实的,两辆马车再次启程,小心翼翼的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里踟蹰前进,很快就消失在风雪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天色越发暗了,白氏摸索着把马车里的八角宫灯点了起来,不大的车厢里瞬间透出丝光亮来。
沈清妍从一上车就缩在个角落里,萎靡不振的,一句话也没说。
惹得姜采几人也不好说话。
此时点了灯,那沈清妍仿佛才惊醒过来,悄悄坐直了身子,偷偷的朝姜采打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