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闻言倒是没有多想。
“那还真是不凑巧,姜家人先前日日都出摊的,只是今日遇上些麻烦事,这时候应该还在衙门,倒是害得两位公子白跑一趟。”
看着张成同姜家人一脸熟络的模样,陆家两兄弟倒是有些诧异。
听他说姜家人去了衙门,更是有些好奇。
“可是那姜家人犯了事儿了?不然她一个卖吃食的怎么去了衙门?可是吃坏了食客的肚子?!”
陆茗之不由猜测道。
“倒也不是……”张成犹豫了一番,这毕竟是姜家的私事,只是姜家是受害者,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当下一五一十的把姜家的遭遇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这廖进财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华阳街,在我们陆家的地盘上用如此歹毒下作的手段,大哥,好歹这姜家也算是咱们华阳街上的主顾,理应受咱们陆家商会的庇护,如今人赃俱获,定要那廖进财狠狠地受些教训,方能杀一儆百!”
陆茗之闻言倒是义愤填膺,商亦有道,这姜家人虽然同他们结识不久,但也算有点交情,更何况这华阳街是他们陆家的地盘,若是因为姜家被人暗算,影响了整个华阳街的声誉,那才是憋屈的慌。
陆珩之闻言也是心里一凛,也想到了最严重的后果,当下不由的脸色阴沉下来。
“明日让陆家商会的王执事拿了我的帖子,去衙门走一趟,咱们不冤枉好人,但也不能任由那些卑鄙小人在我陆家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张成闻言顿时一喜,若是有自家公子插手自然是事半功倍。
这衙门的人也是看碟下菜的,他先前还怕姜家一个外来户,会被衙门的人瞧不起而刻意怠慢,又怕这廖进财有什么后台,就算证据确凿也拿不下他,最后被轻拿轻放的糊弄过去了,那就让人恼火了。
如今自家公子出马,以陆家在京城的影响力,就算是衙门也要给几分薄面,如此倒是安心了。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张成这才离开。
“这姜家也真够倒霉的,想必这就是树大招风吧,她们如今在京城没什么根基,可不就是旁人眼中的一块儿肥肉!”
陆茗之也觉得这姜家点儿背。
“只怕经过这么一遭,咱们想买方子的打算就要泡汤了!”
陆珩之是长久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这姜家的经历表面上看是她因为合作之事同廖进财起了龌龊,被打击报复了。
他细细思量,就知道廖进财肯定不止想出一口气这么简单,想必也是冲着姜家的配方来的。
如今两人闹到了衙门,只怕廖进财的最终目的也瞒不住了。
经过这么一遭,只怕那姜娘子会把方子拽的更紧。
陆珩之轻叹一口气,脑袋里思索着还有什么更有利于自己的合作。
“这廖进财,真是害人精!”
陆茗之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当下恶狠狠的嗤骂了一句。
“罢了,如今倒也不急于一时了,还是等姜家的事情解决了再提合作的事儿吧,想必她们如今也是焦头烂额的!”
“只能如此了!那咱们快回去吧,大嫂明日不是要出门上香吗,咱们早早回去,你们也能早早歇息!”
陆茗之不知兄嫂之间的嫌隙,在他看来两人始终都是相敬如宾,相互尊重的,如今大嫂又有了身孕,两人只会越发蜜里调油才是。
陆珩之闻言一顿,想到沈氏明日出门的事儿,顿时有些眉头微皱。
想到沈氏那触目惊心的大肚子,不由的心中不安起来。
他甚至有些猜不透这沈氏的想法,明明先前表现的对这孩子重视至极,如今却要冒着风险扛着大肚子出门,那灵隐寺在京郊,万一路上颠簸有个什么差池的,荒郊野外的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大夫!
想到这里,陆珩之脸色就更难看了些。
就算陆茗之平日里再大大咧咧的,此时也觉察出自家大哥的低沉。
“大哥可是担心嫂子?!”
“担心是自然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也是,不过听娘说是嫂子夜里睡的不安稳,想去求神拜佛求个心安,更何况还有沈夫人跟着,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看你啊,是初为人父,太过紧张了,来来…放松些…别天天紧绷着……”
“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了吧!”
陆珩之轻叹一口气,强迫自己按捺下心底浓重的不安!
而此时的姜家人,也被衙门的人打发出来了,今日时辰已经晚了,只做了个简单的笔录就下衙了。
那王氏同廖进财也已经被关了起来,只等明日上衙再审问。
兄妹三个出了衙门已经是暮色浓稠了,华阳街上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
几人忙了一下午,也顾不上吃饭,此时俱都是饥肠辘辘的,又惦记着家中的灵儿,只能在夜市上买了些能带走的吃食,一边走一边吃。
“姐,你说那廖进财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在报官之前对于廖进财同王氏的下场兄妹几人都是十分肯定的,但不知怎么的,今日往那衙门一进,同那县令大人一照面,几人就有些不确定了。
那县令大人一脸油滑的,见几人一副小商小贩的打扮,也不怎么上心,略微问了几句就以到了下衙的时辰为由把几人推给了文书,让做个笔录就打发几人出了门。
如此态度倒是让姜家几人都有些忐忑不安。
不会自家费了如此大的阵仗,到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让那廖进财出点银钱就顺利脱身了吧。
想到这里,几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别想那么多,难不成这天子脚下还没有王法了不成?!今日大家都累了,回去好好歇上一歇,明日我自己去衙门,咱们的生意不能就此耽误了!如今也别自己吓自己,恶有恶报,我就不信那衙门敢公然庇护廖进财!”
姜采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嘴里的葱油饼,默默的给自己打气道。
她前世在商海翻腾十来年,自然知道有官商勾结这回事儿,但也不能因此就任由旁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