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妇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呦，这菜烩的真俊，娘子好手艺！”
一旁的老婆子也看了过来，当下忍不住夸赞道。
不说吃了，只是看一眼，闻一鼻子，就知道这娘子手艺不错，称得上色香味俱佳。
“待会儿盛一碗让婶子尝尝！”
“哎～使不得使不得～这出门做生意都不容易！”
那老婆子忙摆手拒绝道，哪有白占人便宜的道理。
那胖妇人倒是很想尝尝，但姜采却只顾着同旁边的婆子搭话，没顾上她，惹得那胖妇人一脸郁气的。
随着日头越升越高，一转眼就到了短工们下工的时辰。
姜采看着路边的店铺里一涌而出的壮劳力们，当下也不羞怯，提高了嗓门招呼道：“好吃不贵，经济实惠的大烩菜喽～有肉有菜，十文一碗，送馒头送绿豆汤，快来尝尝呦，不好吃不要钱！”
她嗓门清亮，在一群此起彼伏的招揽声中格外引人注意。
招呼声一出，果然有几个人被吸引了过来。
“啥东西有肉有菜的？”
“送馒头？是白送的吗？不要钱？！”
“绿豆汤也是白喝的？！”
看着围过来的男人们，姜采丝毫不怯场，大大方方的掀开了锅盖让几人看道：“烩菜，十文满满一大碗，送一个三合面馒头，还送一碗绿豆汤！”
说着，还指了指一旁的大碗。
那锅里光是五花肉片就厚厚的一层，油汪汪，红亮亮的，此时热气腾腾的冒着香味，那香味无孔不入的直往人鼻子里钻，让围观的几个男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张哥，这看着不错啊，不如咱们尝尝？！”
旁边一个瘦小的青年男子说道，那被称做张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络腮胡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小头头儿，倒是有几分威严。
他在陆家车行做个车把头，下头管理着十来个车夫，因为家里住的远，白日的饭食都是在这华阳街上解决的。
不过这街上来来回回的就这几家，做的东西也是大同小异，让人提不起一点食欲来。
今日倒是稀奇，看样子这家应该是新来的，这烩菜看样子倒是不错，价格也不贵。
“尝尝就尝尝，先给我来上一碗！”
那张成大手一挥，就转身坐到了小桌子上。
同他一起的四五个男人见他坐下了，也都招呼着来一碗，几人就凑到了一张小桌子上。
“哎～这就来！”
姜家人心里一喜，这开门头一单倒是顺利的很。
姜采当下麻利的盛了六大碗烩菜，碗碗都冒尖，又捡了六个大馒头，早上刚蒸的三合面馒头，松软可口的，配上冰冰凉，甜滋滋的绿豆汤，这一餐倒是齐活了。
这一桌子粗人，当下也不讲究，看着端上来的满满当当的烩菜，顿时都倒抽一口气，这老板娘可真是实在。
张成忍不住打量了姜采一眼，只见这妇人拾掇的干净利索的，身量颇高，生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当下多看了她两眼。
“张哥？你这吃个饭，还看上人家老板娘了？！你看这老板娘盘了妇人髻，已经是嫁做人妇了，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那瘦小的男人挤眉弄眼的打趣道。
“滚蛋！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那莽汉当下脸色一沉，低声嗤骂道，惹得那瘦小男人连连告饶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真过瘾，张哥，这家手艺不错，好吃！”
一桌上其他人已经动了筷子，一口菜，一口馒头的，吃的狼吞虎咽的，只觉得那烩菜咸香酸辣，馒头松软可口，明明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吃食，此时配在一起却是妙不可言。
觉得自己的味蕾都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一会儿时间，几人都出了一头热汗，觉得浑身畅快不已。
“好吃！爽！”
“老板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这十文钱真是物超所值！”
包括张成在内的几个男人都忍不住大声称赞道。
一时间，姜家的摊位倒是热闹不已，看的一旁的胖妇人忍不住黑了脸。
她的摊子上如今还空无一人呢，旁边新来的倒是热闹的很。
而几个男人吃的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也让路过的其他人看的眼馋的很。
不用姜家人再吆喝招揽，就有闻味上门的顾客。
同是十文钱，与其吃碗浇了一勺肉臊子的面条，还不如吃这么一碗烩菜，更何况还送馒头送绿豆汤。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没一会儿，两张小桌子上就坐满了人。
张成带的第一批男人吃了一个馒头还觉得欲犹未尽，各自又出了一文钱单独加了个馒头，沾着汤汁把那烩菜吃的滴水不剩，干净的很，惹得姜采哭笑不得。
最后再来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仿佛这正午的暑气都被瞬间驱散了一般，整个人吃饱喝足惬意不已。
几人利索的给了银钱，临走前还大声询问明日可还出摊。
“自是要来的，就是不知明日会摆在那里了！”
“只要娘子出摊就行，这华阳街咱们哥儿几个熟悉，总能找到娘子！”
以张成为首的几个壮劳力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倒是他们吃的最满意的一餐了，不光经济实惠，那味道也是一等一的，比起那大酒楼的厨子也不差。
姜采闻言倒是喜不自胜，想不到才头一天出摊，就能收获忠实顾客了，这也是让她始料未及。
但来不及想太多，已经清理出来的小桌子上已经又坐满了人。
好在她们的烩菜是提前做好的，不过盛出来的功夫，倒是省事儿不少。
尽管如此，几人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打菜的，拿馒头的，盛汤的，还要及时的收拾碗筷。
旁的摊位上客人都是边吃边聊，只有姜家的摊位上，个个都是埋头苦干。
“张哥说的就是这一家吧，好家伙，这么多人啊～”
“老板娘，来三碗烩菜！”
三个人高马大的车夫结伴而来，到了姜家摊子时也是吓了一跳，不大的两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的，周围还有捧着碗或站或蹲的，只听见“呼噜呼噜”吃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