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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里,所有的爱情都是怀旧色(4)(1 / 1)


傅寒声也不看她是什么表情,从盒子里取出项链,站在了萧潇身后,他一边给萧潇戴项链。

一边慢声开口:“你年龄小,平时难免会乱丢东西,就说这婚戒吧!

就算是丟了,倒也没什么,无非是麻烦了一些,事后还要再置办。幸好曾瑜有心,帮你收了起来……”

他的动作和他的语言,致使萧潇僵着身体不能动。

身后,傅寒声老成持重地微微一笑:“知你心思,9月开学,这戒指戴在手上难免引人注目,可戴在脖子上却刚刚好,也不容易丢。”

萧潇噤声,只因她被傅寒声堵死了话锋,无话可说。

…………

傅寒声了解他的母亲温月华,同时他也了解宁波,似乎只要他愿意,肯对人花心思,那么不管是谁,都能被他窥视殆尽。

温月华牵着萧潇的手,问她话:

“履善给阿妫买礼物了吗?”

宁波凑热闹,像个跳蚤一样挪到萧潇身旁坐好:“小嫂子,快让我看看,我哥都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萧潇抬眸望着傅寒声,他也在看她,不过他扯了扯唇,好像是在对萧潇说:“瞧,被我说中了。”

他确实没骗她,其实又何须骗她?

时间过得很快,没谈几句话已是黄昏。

傅寒声留温月华和宁波在山水居吃晚餐。

这顿晚餐吃得异常缓慢,傅寒声说他在澳洲接连几日饮酒,胃口奇差。

他这么一说,傅母顿时心疼起来,连忙又让曾瑜再备几道暖胃的汤,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吃。

这么一来,除了宁没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萧潇实在是不好意思先吃完离席。

只能迁就傅寒声的用餐速度,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席间,最活跃的是宁波。

“哥,你明天能不能抽出那么一丁点的时间给我?〞

宁波说着,还伸手比了比小拇指,力证他需要的时间真的很短很短。

见傅寒声挑眉看着他,宁波呵呵笑道:“你还记得Sawyer吗?就我那大学校友,我之前有跟你提过他。”

“有点印象,怎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跟宁波一样,同是美国华裔。

这时,宁波已经吃饱喝足,但大家都在餐厅坐着,形势逼人,只能陪大家干耗着。

也确实是无聊,他拿着一只苹果放在掌心里扔着玩。

仍是往日那副语气:“我想明天约个时间让你和他见一面,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

“这话可真新鲜。”温月华嗤笑,插了这么一句话。

怎不稀奇?宁波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向来只有别人担心他的份,怎料想他还会担心别人?天下红雨了。

宁波被温月华这么一嘲笑,干脆坐在椅子上扭了扭身体,嘟着嘴道:“哎呀,哥,你到底有没有时间嘛?”

一口汤含在萧潇嘴里,差点被呛到。

傅寒声这个弟弟,若是撒起娇来,绝对比女人还要厉害。

再说傅寒声,不愿宁波再为这事烦他,干脆敷衍道:“明天你跟华臻联系,定好时间,带他来办公室见我。”

宁波愿望达成,只有眉飞色舞的份,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结果一顿晚餐,几人边聊天边吃饭,等真正结束离席,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此时,是夜间九点半。

傅寒声胃不舒服,在客厅里陪傅母聊天也是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最后还是他抬腕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催傅母和宁波回去。

傅母不放心,拿着手提包,频频追问傅寒声的身体状况:“你看你无精打采的,还是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

那语气,只差叫他祖宗了。

“没事,有阿妫照顾我,你就放心回去吧!” 傅寒声又叮嘱宁波,“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其实,温月华已经出了客厅,听了傅寒声的话,却是真的不放心了。

让阿妫照顾可不行,温月华忽然意识到,阿妫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过21岁的年纪,就算照顾,怕也是不够细致。

不走了。

“你这样,我回去也是睡不着。〞温月华反身扶儿子上楼,一边念叨、一边示意曾瑜唤医生过。

“不听你的,有病就该找医生,你快回房好好躺着。”

萧潇一路跟着,心里却在想,这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到了饭点胃就开始不舒服了呢?

但生病这事??萧潇眸子暗了,向来是命不由人。

不管是傅宅,还是山水居,傅家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并非无名之辈,均是C市赫赫有名的专家。

“阿妫,你去拿条毛巾帮履善擦擦脸。〞许是心理作崇,温月华觉得儿子脸色不太好,有别于往日。

萧潇拿了一条毛巾走出盥洗室,医生已经来了,不过还没近床畔。

再看傅寒声,他闭着眼睛,似是累了。

萧潇走过去,弯腰帮他擦脸,毛巾刚触及他的脸,他就机警地睁开了眼睛。

距离很近,那枚挂在她脖子里的婚戒,随着她弯腰帮他擦脸,在他眼前晃动者,光芒璀璨。

傅寒声看着萧潇的眼睛,眼神太灼热,萧潇一寸寸地避开眼,

不再看他,却听他在她耳边说:“老太太今晚留宿山水居,你我怕是要一起住在婚房了,这事怪我。”

他声音很低,纵使是萧潇也听不真切,她只是感觉他是这么说的。

萧潇心有触动,他都病成这样了,还顾虑她的感受,她不说话,只看着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她这一笑,殊不知傅寒声心弦拨动,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萧潇一惊,他却闭上了眼睛,然后松开手指力道轻声说:“不用擦了,医生已经来了。”

话说这晚,傅寒声这么一病,着实折腾了不少人,医生给众人的说法是:“傅先生饮酒过度,伤了胃。”

这话很简洁,却没人敢掉以轻心,温月华来自送医生下楼。

又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等她再上楼见到傅寒声,也不管儿子是不是在病中。

张口就训:“你说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不要自个儿身体了?”

傅寒声没接话,不是病了吗?哪有心思搭腔?

温月华见他这样,哪还舍得再开口?

“困了。”床上,傅寒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月华帮儿子放好热水,萧潇也不能没事做,给傅寒声找了睡衣放在浴室里,婆媳两人伺候傅寒声睡下。

温月华这才暂时安心,活动着酸疼的手臂,对萧潇说:“卧室门不要关,我就在隔壁客房,履善如果还不舒服,阿妫叫一声,我一准儿能听到。”

萧潇无话可说了。

萧潇原本还心存奢念,打算等温月华回房间睡觉之后,就拿床被子在沙发上窝一夜。

哪能真跟傅寒声同睡一床?但温月华这么一说,卧室门是锁不得了,不仅锁不得。

温月华这么担心傅寒声,难保不会半夜人房查看,如果发现两人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

仅是想想,萧潇发现,她的胃也开始不好了。

萧潇从南京带来的睡衣,多是睡裙,好在曾瑜在更衣室里备齐了睡衣睡裤,等她洗完澡出来。

看情形,傅寒声已经睡着了。

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声,把床头灯打开后,这才走过去把卧室灯给关了。

随后绕过那张大床,从另一侧上了床。

傅寒声背对着她,呼吸均匀,萧潇有意和他隔出一段距离,也背对着他躺下了。

不敢拉被子,吵醒他的话只会迎来尴尬。

这室内全都是他的气息,淡淡的烟味虽然被青草香覆盖,但她还是闻到了。

可见这人回国后怕是在这间房里抽过烟。

萧潇对烟味向来敏感,事后就算再怎么清洁空气,她也能闻到。

一张陌生的床,身旁再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萧潇不可能睡得着,靠着床沿躺着,她无声数着时间。

时间一分分过去,她开始觉得冷了,8月夜间闷热,卧室空调设置适宜。

但不盖毛毯或是被子,无疑是找罪受。

她看了一眼背对她而眠,几乎把被子都裹在身上的傅寒声,犹豫了片刻她悄悄起床。

开始轻手轻脚地找被子,不盖被子睡一夜,明天起床生病的那个人该换成她了。

没有被子,不见一条被子……

她这边正傻站着,之前预感竟成真了,温月华还真的推门走了进来。

温月华手里端着一杯水,见萧潇站在卧室里,吃了一惊。

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傅寒声,压低声音问萧潇:“怎么还不睡?”

萧潇看着温月华手中的水杯,轻声应:“渴了,想倒杯水喝。”

温月华也渴了,手中那杯水,是她刚才倒的,这不是担心傅寒声吗?

临睡前过来再看看,如今听萧潇说她渴了,就把水杯递给萧潇:“喝吧,喝完,我再重新倒一杯。”

说了谎话之后,是要圆谎的。

萧潇把那杯水喝了,她要送温月华回房,温月华却道:“看你上床,我就回去,履善这么一折腾,都快凌晨了。”

萧潇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床上,听动静,温月华是彻彻底底地离开了。

她躺了一会儿,实在是冷得睡不着,就又坐了起来。

打算调一下室温,偏又想起傅寒声还生着病,万一再热出病来……

“睡不着?”

她刚想到傅寒声,却没想到他竟和她 “心有灵犀〞,属于他低沉的嗓音在卧室里响起,萧潇吓了一跳。

“我??卧室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萧潇转脸看他。

“没有。”他不再侧背着她,躺平看着天花板,似是生病,脑子也有些不灵光起来。

过了几秒,问萧潇:“要不,我让曾瑜送一床被子过来?”

“怕是睡了。”这时候惊动曾瑜,无疑等于惊动温月华。

“时间太晚,你我凑合睡吧!”他说着,似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被子全都在他这边。

于是随手一挥,动作帅气是一回事,热气迎面扑向萧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被子直接蒙住萧潇的头,她在挣扎露出脑袋之前,没看到傅寒声含笑的眼睛。

在此之前,萧潇也没想到夜间睡觉自己能这么折腾。

眼下被子有了,但她又觉得被子里全都是傅寒声身上的热度,暖暖的,密密地渗进她的睡衣,在她的肌肤上迅速蔓延……

她往床沿挪了挪。

“再往床边挪,被子再大也不够盖。”傅寒声嗓音再次响起,透着疲惫。

萧潇只得又往他那边靠近一些,傅寒声如果病上加病,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床头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萧潇靠过去的时候,就见傅寒声静静地看着她。

她觉得这样不好,打算背对着他睡。

他忽然笑了:“怎么跟毛毛虫一样?”

话落间,傅寒声已伸手楼住萧潇纤细的腰身,微一使力,就把她搂在了身边。

倒也绅土,没等她做出抗拒举动,他已适时松开手,平躺在她身旁轻轻地收了一口气:“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公司开会,乖乖躺好,不要再乱动了。”

傅寒声最后一句话,倒像是因极了,只因被萧潇翻来覆去折腾得不轻,所以才会无奈之下示好商量。

萧潇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躺着不动了;再别扭,再尴尬,她也不动。

她不知,面对这样一个她,傅寒声心存怜惜。

她还年轻,年纪又太小,他对她来说,即便是丈夫,但也是陌生人,一个结婚不久的陌生人。

她会辗转难眠,睁着眼睛胡思乱想,却道是再自然不过了。

他暂时还没想过要碰她,如果吓坏她,只会让她对婚床、对他心生排斥和抗拒。

这恰恰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一晚,萧潇心里很志忑,唯恐傅寒声做出冒犯之举,然而事实证明,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虽然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却有礼地分开一些距离。

尽管不远,已是最大的尊重。

后来,萧潇在他营造的氛围里睡着了。

躺在她身边的人却注定是一夜无眠,他在凌晨时分看着她柔软的唇,眼眸里装着满满的欲望:就亲一下。

他没吻下去,倒是送给了自己一声叹息,这夜过得有点快,也有点慢。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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