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问之前，苏夜就猜到了。
石笼集市的时候，虞子崖帮自己看了会摊子，跟王名扬相谈甚欢，所以，也就虞子崖能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王名扬了。
至于虞子崖在想什么，苏夜也能猜到点儿。
底层的修士过的都清苦，苏夜这状况其实也能算是散修，背后没人，自然就更清苦了。
孤苦伶仃的采药客，就靠着采药的时候抠点灵药修炼，还干着炼药师这种烧钱的行当，运气好能赚个三瓜两枣的，运气不好还得赔本。
所以，虞子崖无非就是想要给苏夜介绍点生意。
但是，自己真的不需要啊！
苏夜心里有苦说不出，其实自己不清苦，自己“仓库”里堆的灵药比你丫的整间灵宝药堂还多，自己一个时辰前刚弄了株顶尖的宝药黑火佛莲。
但这些话能说么？
显然不能！
所以……
“我的意思是，不是谁介绍你来的。”苏夜道：“我记得你需要点香红炼凝魂丹吧？那丹药其实不难炼，你根本没必要找我，石笼城比我厉害的炼丹师多的是。”
王名扬老实道：“我没找到点香红。”
苏夜疑惑道：“嗯？”
王名扬道：“虞掌柜帮我打听了，前阵子有个商队恰好大批量的收购点香红，目前别说石笼城了，整个苍山九城都缺货，要等采药客将下一批的点香红送回来，至少得一两个月，但我侄儿等不了这么久。”
“其实用其他的灵药平替，或者用其他丹方也是可以的。”
王名扬点头道：“我知道，但我手里的灵药不够，就算我愿意多花点钱买，但要凑够其他丹方的灵药，也需要一段时间。”
“改丹方，平替炼制呢？”
“可以，我去问过，但那些炼药师都不保丹。”
“这是规矩。”苏夜道：“所有的炼丹师都是这样的，改丹方肯定会有更多的意外，炼制难度也提升，成丹率会下降，保丹可能会亏本。”
所谓的保丹，就是保几炉丹内，必然炼成丹药。
当然，炼丹这种事情是没有百分百的，所以，保三炉丹成，但三炉不成怎么办？那就四炉，五炉，但后面两炉的灵药就要炼丹师自己贴了。
同理，保三炉丹，如果一炉成了，那不光对方要给炼丹的酬劳，多出来的两炉灵药也将归炼药师所有，是不退还的。
这其中是有风险的，但炼丹这种事情没准的，这种方法是相对公平的方法，对双方都好，买方必然能够拿到丹药，而炼药师通常一种丹药，照着丹方炼的手熟，应该保几炉丹都是心中有数的，大多数时候都不会亏本，属于偶尔有赚，多数时候能持平的状况。
所以，改丹方，平替灵药，成丹率下降，大家自然都不乐意炼，赔本的可能变大了，除非王名扬能接受不保丹，那自然能帮他炼。
可这就轮到王名扬不愿意了。
王名扬叹口气道：“我倒不是因为计较那点灵药跟酬劳，而是不保丹，万一不成，我侄子就危险了，他现在神魂不稳，一个月内必须服用丹药，到时候，丹药没炼成，灵药也用了，我该怎么办？”
苏夜苦笑：“你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啊”
王名扬道：“虞掌柜跟我说，也许你能帮我想想办法，所以我就来了，苏小兄弟，只要你能弄丹药给我，报酬绝对不是问题，我不是抠门，而是不能丹药没拿到，灵药也没了，这关乎到我侄子的性命。”
苏夜看了一眼王之真：“先天神魂不稳？”
王之真点点头。
苏夜道：“具体有什么症状？”
王之真想了想道：“精神海会出现涟漪，就像是海上出现了波澜，非常的不稳定，暴虐，残酷，恐怖，并不能够受我的控制，而神魂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在海面上不断的飘荡，随时都有可能沉没，并且我可以感觉到，在精神海的冲击下，我的神魂出现了裂痕。”
苏夜疑惑道：“为什么说是先天的？”
王之真愣了一下，然后道：“我完成筑基，突破到开灵期的过程很顺利，所以，应该不是修炼的法门有问题，修炼过程也是得当的，但从开灵期之后，一直有这样的症状，所以，不是先天的么？”
苏夜明白王之真的意思，因为，开灵期之前是感受不到精神海跟神魂的。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感受”不到，而不是没有，精神海跟神魂从每个人出生起就是存在的，修炼并不是创造精神海跟神魂，而是将自身的潜力激发出来，让精神海跟神魂为自己所用。
或者更直接一点，是让本身无法窥视，触摸，且利用的精神海跟神魂具现出来。
所以，王之真的修炼法门跟修炼过程都没有问题，那就代表着他的精神海跟神魂有问题，以前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有修炼到开灵期，无法看见自己的精神海跟神魂而已。
王名扬道：“而且，我请水月城很有名的医师为他诊断过，这也是那名医师得出的结论。”
苏夜道：“把手给我。”
王之真听话的将手伸出来，苏夜随意的伸手搭在了他的脉上。
王名扬惊讶道：“苏小兄弟除了炼药，医术也通么？”
“略懂一点。”苏夜解释道：“完全不通医理，怎么炼药？怎么测药性？”
“那……”
苏夜直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阻止王名扬，这家伙一旦开口，总是没完没了的，太吵了。
片刻后，苏夜松开手。
“脉络正常，灵气运转没有任何的问题，丹田凝气浑圆。”苏夜思考了一下：“身体没有问题，灵气的运转也是正常的，那的确跟修炼没什么关系才对。”
王名扬道：“那苏小兄弟，能帮着炼丹么？”
“急什么。”苏夜翻了个白眼，然后冲着王之真道：“你修炼的时候，服用过什么灵药，或者是丹药么？”
王名扬道：“那还挺多的，我……”
“你别说话。”苏夜再次阻止王名扬话痨，冲着王之真道：“那些一般的灵药或是丹药不算，主要是针对你突破有明显益助的。”
王之真想了想道：“我炼体的时候，用过十全丸，筑基的时候用过筑基丹，开灵期则是服用过九香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