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自懂事起就发现自己不受身边人待见,他想不通为什么,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不够乖,于是,他每天都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好一点乖一点,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喜欢。
但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做都是徒劳,连他的父皇和兄弟姐妹都不喜欢他。
后来长大了一点后,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被人不喜是因为他的长相,他跟江国人的长相不太一样,他肤色细腻白嫩,身形瘦削,眉色相较于其他人有些淡,生的十分清秀。
他还知道了他的母亲是云国人,是异类,所以他从一生下来就是异类,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欺负他的时候总会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话。他想说他不是,他是父皇的儿子,他不是异类,可是没人理会他的辩解。
后来有一日,他们竟然骂他狗杂种,说他的母亲就是个骚荡烂货,不知跟多少男人上过床,这一次他终于爆发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打了人,那几个兄弟被他全部打倒在地,他自己也受了很大的伤,整张脸青肿一片,嘴角还有血迹。
但他顾不得疼,他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了母亲的院子,推开门想问问母亲,让她亲口告诉他,她不是他们口中的烂货,她没有背叛过他的父皇。
可当他推开门时,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如狗熊一般的男人正压在他母亲的身上,而母亲此时只是咬紧牙关,目光呆滞的没有反抗,任由那恶心丑陋的男人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门口了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愣在了那里,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江澈被眼前的情形刺激的如同一头狂怒的狮子一般,快步冲上前撕打起了那个男人,但他小小的身子与男人而言无异于蜉蝣憾大象,男子轻轻一抬手就把他整个人都拎在了半空中,任他在半空中使劲挥舞着手脚,也不能伤他分毫。
他母亲吓坏了,忙跪在地上替他求情,希望男人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放过他一回。
男人看着跪在地上柔弱的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准备放他一马,不想江澈一看母亲卑躬屈膝的求这个恶心的男人,瞬间爆炸,大骂道:
“我不要你求他,没想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然是个骚荡烂货,你背叛了我父王,我恨你,我恨你们!”
女人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恶毒的语言形容自己,一时都忘了哭泣,转头怔怔的看着江澈,满眼的不可置信。
男人鄙夷的看了一眼江澈,甩手把他扔到地上,语气不屑道:“切,背叛了你的父王?还真是可笑,你的母亲就是你的父王赏给我们几个头领的,用得着背叛吗?”
说完嘴里嘟囔了一句扫兴,然后大步离开,光明正大的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母亲定了定神,擦掉脸上的泪水,强扯出一抹微笑道:“澈儿,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伤成这样,谁打你了,快让母亲瞧瞧。”
江澈甩开她伸过来的双手,语气狠狠地道:“他说的是真的吗?是父王把你赏给别人的吗?为什么,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他不是我的父王吗?怪不得我从小不受人待见,原来是你不受父王待见,所以他们才会打我,骂我是野种,说我我的母亲是贱货。你们都骗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说完他就跑出了门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把自己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无声的哭泣。
他不知道,自那以后,他真的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他哭到天黑也没人来寻他,这会儿他开始冷静了下来,虽然母亲做了这样的事确实不该,但既然是父王下的命令,那母亲那么柔弱,又如何反抗的了?
想到自己说过的那些恶毒的话语,他心里很是自责,被自己儿子那般辱骂,她心里该多无助多伤心啊?
他不敢多想,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疼的像骨头都错位了一般,但他顾不得这些,只想快点回家,好向母亲认错,告诉他自己知错了,他不该那般说她,她也是逼不得已的,这一切不能怪她,要怪就怪他的父王没有人性,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
只是当他回到母亲屋里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母亲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声不响,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上前推她,想要叫醒她,可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吓得大哭,却在这时看到了母亲床边压着的一封信,那时候的他识字不多,看的并不怎么懂,但他还是看到了一点,那就是他的母亲是被他父王抢来的云国人,在这之前,她还有个未婚夫。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赶紧将信贴身藏好,他不相信母亲就这么离开了人世,他赶紧跑出去找人,希望能请来太医,为母亲诊治。
可他跑了很远,找了很多人,没人理他,他的父王正在和别的美人嬉闹,他被拦在外面见不到他,他想闹出点动静引来父王的注意,却不想换来的是一顿毒打。
后来他走投无路,来到下午那个狗熊男人的住处,忍着恶心向他说明了情况,那人只愣了一下,就随他去了母亲的住处,上面探了探床上人的呼吸后道:
“她已经死了,你不用白费功夫了。”
然后就出门离开了。死了,死了?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自己不过才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她怎么就能死了呢?
江澈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的意思。
他发疯了般的连跪带爬的来到床前,声嘶力竭般的呼喊着母亲,不停的说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不是真的,他不是真的想要再也见不到她,他说他真的错了,让她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可任凭他怎么呼唤,屋子里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最后他疲累交加,身子承受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