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缝隙已经被胶带封上了，窗外的冷风打在小窗户上，却怎么也吹不进来，小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但却暖暖的。
女孩静静的听着妈妈说话，就像小时候一样，看着桌上的蜡烛，听着老房子外的风声，一边等着爸爸一边听妈妈说那些好听的故事。
“记得那个时候啊，你可调皮了，春天的时候去爬树掏鸟窝，夏天的时候去下河抓鱼抓虾，秋天的时候就去偷邻居家的水果，也就冬天老实一点，不下雪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待着。
可是一到下雪的时候就出去打雪仗，堆雪人，每次都弄的一身雪回来，我和你爸都觉得是不是生错了，你应该是一个男娃娃。”
憨女孩有点不好意思，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那么调皮，不过，每次自己玩一身泥回来的时候妈妈都没有责怪我啊。
“是吗，妈妈我都快忘记了，您还记得呢。”
“对啊，妈妈虽然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但关于你的事情妈妈都记得的，那个时候虽然你很调皮，但其实很聪明很省心，学习不用操心，明明还那么小，爸爸妈妈干活的时候都会来帮忙。”
“这个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帮你们浇过菜地呢，洛星芒小时候也浇过，只不过他摔倒了，我都没有摔倒。”
楚月兰有些没好气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说道。
“你还说呢，你虽然没摔倒，但也没撒匀啊，我到地里看的时候，就看你手边都成一个小湖了，旁边的地还什么都没有。”
“那我一个小孩子能做成那样已经不错了啊，至少是干活了啊。”
女孩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是是，你最厉害了。”
楚月兰一直在说着话，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不一会，她就开始织第一个图案了。
“不过啊，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妈妈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冬天的时候你靠在我身边看我织毛衣的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什么的，你的问题还很多，经常就问我老虎长什么样子，狮子长什么样子。妈妈就把它们都织在了毛衣上给你看。”
女孩也想到了，那段记忆其实也是她印象里最深的，那个时候的风好像跟现在没有什么不一样，也很冷。
只不过是桌上的蜡烛变成了头顶昏黄的灯光，年轻的妈妈老了一点。
憨女孩忍不住抱住了妈妈，母女俩的脸贴在了一起。
“妈妈你还说呢，其实好多动物你也不认识吧，现在想想，那袋鼠怎么可能有三个眼睛啊。”
“你还记得啊，不过妈妈能怎么办啊，妈妈也没有从山里出来过，你问题又多，还问个不停，妈妈只能靠想象了。”
女孩的手环在了女人的脖子上，抱的紧紧的，有点不开心的说道。
“妈妈就会骗我。”
听见这句话，楚月兰走神了一下，一不小心铁签就扎到了手上。
“没事吧，妈妈。”
沈月柔很紧张，赶紧抓起了妈妈的手。好在签子不是很尖锐，只是红了一点，没有出血。
楚月兰从女孩手里收回了手，继续织起了毛衣。
“没事的，都没破，我原来织的时候扎的比这还严重呢。”
女孩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见妈妈又认真的织了起来，她也不敢再劝她了。
“哎~还是老了啊，眼睛不好了，原来都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妈妈才不老呢，等过完年回来，就带妈妈就去做手术，妈妈还要陪我这个调皮的女儿好久好久呢。”
沈月柔好像已经想象到那个画面了，伴着好多好多人的掌声，洛星芒从妈妈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接过去，妈妈的虽然带着不舍得的泪，但笑的很开心。
我好想，赶紧到那个时候啊。
脸上带着笑的女孩没有看到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也没有注意到妈妈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
“还要和你这个调皮的女儿过那么久的时间，妈妈肯定会烦的。”
“烦您也要受着。”
楚月兰摸着女儿的手，在沈月柔看不到的地方，女人的眼眶已经红了。
不管是小时候调皮的你，还是现在沉默寡言的你，你在妈妈的面前好像一直都没有变。
会说话逗我开心，会考虑父母的不容易，一直一直都是那么懂事，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好的礼物了。
只不过，之后的路妈妈不能陪你走了，就让那个你最爱的人陪着你继续走下去吧。
毛衣上已经有第一个图案了，兴许是要反驳女儿刚才的话，楚月兰第一个织的就是袋鼠。
沈月柔看见了，对着妈妈笑了笑，但是没有说什么。
女孩烧了热水，母女两个都把脚放到了热水盆里。
冬天洗一次澡很麻烦，至少对沈月柔的家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和妈妈一起泡脚这件事，女孩感觉比洗澡更舒服。
一边泡着脚，女孩一边给洛星芒回着信息。
现在这个时候，好像已经不用再等着妈妈洗澡再聊天了，哪怕妈妈就坐在对面，憨女孩也能一边红着脸偷偷看她，一边小心的敲着字。
“阿姨去洗澡了吗？”
沈月柔心虚的看了一眼对面，见妈妈正认真的织毛衣，她才回道。
“对啊，妈妈在洗澡啊。”
洛星芒在守着手机，回消息很快。
“冬天还天天洗澡啊，我就泡一下脚就好了。”
诚实的沈月柔还是不喜欢骗洛星芒，看了眼正织下一个图案的妈妈，女孩回道。
“对不起啊，其实妈妈没有去洗澡，正在和我一起泡脚。”
“这样啊，那你刚才骗我了，明天要给我捏一下。”
洗脚盆里的小脚开始扭来扭去了，楚月兰抬头看了一眼，当看见女儿红扑扑的脸后，楚月兰又低下了头。
果然女儿长大了就留不住了，刚才还说爱妈妈呢。
“好啊……不过你要轻一点啊，我怕疼。”
“好的，我明天一定会轻一点的。”
看着手机上的字，女孩害羞的把手机扣在了怀里。
你在说什么啊，好不矜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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