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市,七月十四。
黑沉沉的夜,如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辰微弱的光亮都没有。
爷爷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手里托着一个红木盒子,笑着看着自己,却一句话都没有。
顾长生想要走过去,可是怎么也迈不开腿,只能看着爷爷身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猛地一惊,这才发现是一场梦,但不知为什么却莫名难过。
......
隔天顾长生上夜班,刚到公司便发现自己的办工作上,放着一封爷爷的来信。
【长生,爷爷会在七月十四去世,切记不要回村奔丧,记住我教过你的东西,保护好自己......】
看信的落款是父亲转寄的,以信上的指定的日期和现在的日期计算。
如果信上的内容是真实的,那爷爷已经去世两天。
除非被人定下死期,或是自杀,常人才能确定死期。
爷爷在他印象中,精通玄学之法,无所不能,怎么可能给人定死期呢?
爷爷居住的地方很偏僻,不通电话,父亲住在县城,经常回去看望他,只有他才知道爷爷的近况。
所以,顾长生并没有相信信中所言,而是通过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别睡了,问你个事,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得老年痴呆症的迹象?的罪过什么人没有?”
又把信上的内容转述了一遍,父亲听完很是惊讶,却不以为然。
“别瞎想了,前两天我还看他去着,身体很好不用担心,这样等天一亮我就去你爷爷那看看。”
挂断电话后,又拿起了信,反复确认了一下,确实是爷爷的笔记。
此时还发现,信封里还夹带这别的东西,一张符蓝色的符纸。
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多少耳濡墨染,这种符纸不同于一般符纸,需要用施术者精血所画,如果用不好还会反噬画符人,所以轻易不会用。
既然爷爷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自己,事情肯定不简单。
就算回去可能很危险,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打定主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象征似的给老板,发了条请假短信,便出了公司门。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低头一看是父亲的电话。
“喂?是爸吗?喂,说话呀”
可电话那头无人应答,只有呼呼的风声,无人应答随即电话被挂断,回拨过去只有忙音却无人接听。
一股不安瞬间涌上心头,隐隐的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回到了出租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终于熬到了天亮。
来到了长途汽车站,正好赶上第一班大巴车。
在车上掏出手机,再次拔打了父亲的电话。
可一连拨了好几次,电话依旧显示无人接听,这让他的心更加忐忑不安。
爷爷的村子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它坐落在深山老林里,交通工具难以到达。
如果想要进村,要从青龙村走好几公里的泥路,因此一到下雨天,就寸步难行。
下了长途车又转坐面包车来到青龙村,庆幸的是并没有撞到下雨天,只是雾有点大,朦朦胧胧的能见度并不高。
看了眼手机已经下午五点,走路一两小时也就能到,希望爷爷,父亲没事。
这么想着,便背起行囊,朝着爷爷所在的顾家庄走去。
面包车司机,看顾长生朝顾家庄那条偏僻的路走去,好心询问。
“小伙子,马上要天黑了,你要去顾家庄?”
“对,我探亲。”
听到肯定得回答,司机脸色稍起变化,也没说什么。
临走时,只是再次劝告,那村子最近邪的很,路上小心着点,便开车离开了。
夜凉如水,路狭隘而难行。
灌木和树林茂密如昔,夜风吹拂时,哗啦啦的响,偶尔夜鸟啼鸣,不清的阴森。
雾蒙蒙的山路,六七米外就看不清什么了,就算迎面里走来熟人,如果没有脚步声,也就看见个影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树林传出一阵听起来像是脚步声,也像是动物横过灌木的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在身边响起,听到这个声音也停下了脚步,生怕是山野草蛇从旁边借路,就折了一根树枝在手中。
不过,停下时,声音也停了下来,走动起来后,声音也继续的响了。
恍惚间,一黑影挡在了前面,顾长生看背影,有点像爷爷村里三哥。
虽然平时总是疯疯癫癫,但是人却很善良,顾长生试探性的问道。
“是三哥吗?我是顾长生。”
“别回去,别回去,快走!”
从声音上判断确实是三哥,但他并没有转过身子,背影里他衣服湿漉漉的,而鞋子却是纸糊的。
顾长生想要上前,不等靠近,一阵阴风好巧不巧的刮来,雾气瞬间遮挡住了眼睛。
等到雾气散开,哪里还有三哥的身影,只留下一滩黄水,夹杂着刺鼻的腐臭味。
眼看就要到顾家庄了,就算前方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诡异的事情发生,眼前浓雾中渐渐显露一座石桥。
过了桥就到了,心中本来提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记得小时候住在爷爷家,经常和小伙伴在桥上往下跳水玩。
借着月光,顾长生怀念的向下看,这一看,瞬间觉得脊背发凉汗毛乍起。
两个模糊的影子,黑影撑着一搜木船,白影举着一盏纸灯笼,站在木船上嘴里哼唱着小曲。
“明月吐光,冤诡风里荡,夜更深雾更寒,游魂踏上幽静路,寻找替身 阴风吹冷月光......”
随后水面咕咚咕咚的冒气泡,一艘艘纸船从水里钻了出来。
纸船上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儿童。
他们的脸好像被水泡的肿胀,好几个都不成人型。
一阵冷风吹过,顾长生不由的打了寒战,再次往桥下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又出现幻觉了?可这也太真实了吧。
顾长生也不敢多停留,走过小桥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