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系统也被惊住了。
‘怎么回事啊宿主宝？她怎么还认识你师父呢？！’
‘我也不知道啊！什么情况！！！师父不是不下山的吗？’
姜南月很是震惊：“你怎么会知道？”
张姨定了定神，才缓缓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姜南月：？？！
“你不会……”
张姨点点头：“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是我姨吧？！”
张姨：……？
她道：“不是，我和你，和你师父，并没有亲缘关系。”
“只是十几年前，你师父带着你，经过了这里。”
那时姜南月尚且幼小，神魂也不是很稳定，常常陷入沉眠。
迟玄抱着她，从京城一路往外，路过了这里。
张姨缓缓道：“他不会照顾孩子，你一直哇哇大哭，他抱着你手足无措。”
姜南月有些傻眼。
她是胎穿，可对于当时的一些事情，实在没有过多的印象。
她有感觉到自己时常睡过去，而且会睡很久很久。
“我是在上山砍柴时，遇见了他——我当时以为看到神仙了，怎么有人这么好看，却是一头白发，用白绫覆着眼睛，白绫上还隐隐有血色。”
“可这样的神仙，却主动问我，有没有婴儿能吃的吃食。”
“我看他实在无措，便回去煮了碗米糊糊偷偷带出来给他，还拿了了干净的布条，他接过米糊道了谢，小心的喂着你，但他也喂不好，你根本没吃上几口，便一直哭。”
“我大着胆子问了句，我来吧，我有照顾过人。”
“他犹豫了一会，但没有把孩子递给我，而是道了声谢，我便凑过去，他抱着你，我小心的喂着你。一碗米糊糊下肚，你的哭闹才停止了。”
姜南月：……
她完全完全没有这段的印象。
她记得她被师父带走后就一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山上了。
张姨接着说：“你睡着了，我看他白绫已经有了血色渗透出来，便询问是否需要更换白绫。”
“他仍然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白绫取了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却那么黯淡的眼睛，眼底不停的流着血。”
“但在我看到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该是国师。毕竟天下人都说，只有国师是白发金眼。”
“可他看起来非常虚弱，连和我说话都有些勉强。”
“他换了布条，说谢谢我，我同他说没事，又见他实在虚弱，便问他需不需要休息几天。”
“他说需要，便在一个洞穴里待了几天，这几日，我日日都会偷偷给他送餐食，我也不知为何这几日格外顺利，连日日砍柴，都能很轻松砍完。”
“你手腕上的痣，是无意间发现的，我大着胆子猜测你们的关系，问他你是不是他的女儿。”
“他说不是，是徒弟，他是你的师父。过了一会却又摸了摸你的头，笑了一下，说是，也是女儿。”
“最后一日，他同我告别，说他要走了，又说他要谢我，问我想要什么。”
姜南月猜测道：“你要的是……药？”
“对，我原先想要致命的毒药，但我猜国师断然不会同意，于是我说我要这类药，他听完，却沉默了很久。”
“我说他们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我家姐妹三人相依为命，大姐被配了冥婚，她一个活人，要嫁给死人，我亲眼看着她双嘴被针线缝住，双掌被钉穿，而后和她那个所谓的夫君合葬在一个棺材里……而我的二姐被采生折割，割去了舌头砍掉了手脚，只是……只是为了博取他人同情，能够乞讨到银钱！”
“我们这里，女孩子生下来要么被杀要么被卖，代代如此……如果村子的延续和稳定，要建立在这么多人的痛苦之上，要燃烧这么多的生命，这究竟是延续，还是一种残害？带着血的延续也能叫延续吗？”
“国师大人，你心怀的苍生，到底是怎么样的苍生？”
“我们就不是苍生了吗？！”
国师安静了一会。
他说：“罢了，我已沾因果。”
“于是他同我说了法子。那些药草，我在山上便采得到。我每日都回去打水，便也日日放在井中。”
“其后便如同传闻，村子里孩子越来越少。”
姜南月却整个人惊住了。
张姨刚刚说她师父是。
国师？
她从未见过师父的眼睛。
张姨看着柳灵薇：“而后你来了，你也是可怜人。”
“我送蜀葵给你那年，钱明明八岁还是九岁——忘记了，但除开同病相怜之外，我的确有不纯的目的。”
柳灵薇道：“难怪，你送来时，突然提了一嘴红霜。”
“我承认，我有推动你的这次报复。”
张姨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可以恨我。”
柳灵薇却摇了摇头：“我该恨的不是你……这里早就烂透了。”
事情解开了。
姜南月呼出一口浊气。
“我们都先回去好好理一理吧。那些姑娘们呆在这里该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不知道愿不愿意同我们去京城。”
林棠溪猜测道：“她们会不会不适应京城的生活方式？”
姜微云却突然说：“可以去我的农庄，如果她们愿意的话。”
几人都抬头看她。
姜微云点点头确定这个想法：“如果她们愿意，我可以为她们寻些事做，许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能保证衣食。”
姜南月点点头：“是好主意，云云，我给你一笔钱，你用去安顿她们上面吧。”
姜微云没拒绝：“好，多谢姐姐。”
林棠溪拍她一下：“什么好事都给你一个人干了？云云，本小姐有得是金银铺子，回去我就给你。”
姜微云也笑着应下。
姜南月一个人回到房间，翻出了通灵玉牌。
迟玄的声音传过来：“小南月？找我什么事？”
她深呼吸一口气：“师父！你告诉我，认真告诉我。”
迟玄疑惑：“嗯？”
姜南月偷偷摸摸：“你小名是不是叫小雪团？”
迟玄：？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