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溪顿了顿:“……有吗?”
姜南月道:“他一个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天天来伺候你?”
“那是因为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关系自然亲厚。”
姜南月就爱在朋友们面前犯贱,她直接凑过去:“呦呦呦呦呦,还自小认识,还亲厚,来展开说说,有多亲厚啊?”
姜微云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林棠溪被她的语气激得恼羞成怒,伸手作势要拧她脸蛋:“少胡说八道,他不过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对我多有照顾。”
“是,多有照顾,去哪都亲自护送,一口一个棠溪小姐的——我怎么没有这个照顾啊?”
她话音一落,云闲姜微云林棠溪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
门外听力极好的暗二迅速蹿去了宫里。
林棠溪揪着她身上穿的宫里特供的服饰:“你没有‘多有照顾’吗?这是什么?”
姜南月没反应过来:“这是衣服。”
林棠溪又点点她头上的偏凤:“这又是什么?”
“发簪啊,你不可能没见过这种样式的吧?”
林棠溪没说话,而是上下看了她一圈。
头上是坠着长流苏的三尾金丝偏凤、花蝶纹白玉簪、月牙珍珠掩鬓。耳戴镶宝八珠耳环。颈环如意云纹璎珞,衣服是寸锦寸金的织云锦。
珠环翠绕,就差把天潢贵胄四个字写在脸上。
她可不信不是宫里那位的手笔。
况且,陛下从来不穿浅色的衣服,宫里人唯恐触他霉头,也都着深色衣。
姜南月的衣服却是一水的浅色系。
看起来雅致又金贵。
所有人都穿深色的宫里,她是唯一的浅色。
所有人都简朴的宫里,她又是唯一的奢靡。
年轻的天子只字不提,却又好像哪里都是在意。
云闲很显然也意识到了,他撑着脸想,这大晟君主不会是真对他妹妹有点什么想法吧?
那他身为娘家人,是该示威呢,还是示威呢,还是示威呢?
林棠溪又看了一眼周围,欲言又止。
云闲道:“放心吧,这里都是自己人。”
林棠溪小声道:“那照你这么说,陛下才对你照顾吧?”
林棠溪点点她的肩膀,声音只有他们四个听得清:“据我所知,陛下亲自来接你可不止一回,还有你这打扮……该不是你自己买的衣服和头面?”
云闲顺手捞起姜南月偏凤的流苏看了看:“是珍珠和玛瑙,品质皆为上佳。”
姜微云也学着小声道:“陛下不会是想让姐姐当皇后吧?”
云闲:……?
姜南月:……!
林棠溪:……!
她们二人迅速出手捂住了姜微云的嘴。
“话可不能乱说啊微云!”哪怕知道自己父亲和陛下关系算不错,林棠溪对陛下还是有些畏惧。
姜南月倒是不怕,但她还是捍卫自己的清白:“是,别乱说。”
系统戳姜南月:‘宿主宝,裴景策对你确实蛮好,万一他是真的……’
姜南月:‘……’
‘说实话统统,和这个相比,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是皇帝,傅简是江怀旭儿子,同时国师是裴景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系统:‘……’
云闲倒是研究了一下姜南月的衣饰,然后给她脖子上挂了个小牌牌。
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华菏眼睛瞪圆了一点。
那是七杀阁的阁主令。
阁主令是平常令牌的大小,但是阁主令中心可以取出来一个指节大小的玉牌。
是七杀阁的最高指令权限。
姜南月不知道这是什么,只当是师兄又研究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随口问了句:“又是你做的?”
“对。”云闲帮她戴好,“你别摘,保平安。”
华菏暗道确实保平安,江湖上的人谁见到阁主令不要让三分。
姜南月捻起来看了一眼,没看出来什么,她道:“洗澡怎么办?”
云闲和她一起长大,惯会拿捏她:“摘了挡你财运。”
姜南月立马双手合十:“我为我的冒犯感到抱歉,我今天就回去焊在脖子上。”
她脖子上原来就带了璎珞,眼下又叠戴了个项链,就显得云闲那条项链异常显眼起来。
华菏悄咪咪看了一眼,暗想长宁公主这谁敢动。
天下大势力分江湖和朝廷,江湖上有阁主护着,朝廷里那位陛下紧着。
姜南月眼尖,透过窗户看见了咕噜咕噜前来的林府马车。
她立马推着林棠溪下楼:“让我来看看我们林大小姐的竹马是怎么来接她的。”
姜微云也跟了下去,云闲表示自己懒得动,准备目送她们的离开。
系统看自家宿主一脸雀跃的准备看热闹。
系统:……
宿主干别的不一定愿意,但是发财和吃瓜,她是积极分子。
林棠溪挥她:“走开走开,我以前怎么不记得你怎么爱凑热闹?”
“什么叫爱凑热闹?我姐妹的终身大事我不要上心吗?”
“我的终身大事你上什么心?”
“看,你承认这是终身大事了。”
林棠溪:……
她突然有那么一点理解傅简了。
“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你喜不喜欢他?”
姜微云表示赞同:“薛大人眼睛里的喜欢很明显。”
林棠溪也搞不清楚,更被姜微云那一句话搞得心乱,下意识便反驳:“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他喜不喜欢你不重要,重要是你。”姜南月点点她,“我们玉叶金枝的林大小姐,是他高攀。”
“我……”
“你自己想想清楚呗,薛大人对你可纵容了。”
林棠溪张嘴就是一句:“没陛下对你纵容。”
姜南月:……
“他那是……”
“是什么?”
姜南月:“……”
那是因为我是他队友。
系统又放了一个来啊来互相伤害啊的表情包。
姜微云试图劝解道:“两位姐姐半斤八两,就不要互相为难了吧。”
姜南月&林棠溪:……
薛意来接林棠溪,结果发现长宁公主挽着林棠溪的手,微笑的看着自己。
怎么看都很不怀好意。
薛意:……?
他走过去伸了手背,好让林棠溪扶着他:“棠溪小姐,走吧。”
姜南月清清嗓子:“薛大人,我们棠溪就交给你了。”
林棠溪:……
她欲扶薛意的手立马向下重重一拍。
薛意从来不躲她,挨了这一下,手背被拍红了一点。
林棠溪:“你!”
她想指责一下薛意好转移自己的尴尬,却发现她没什么好指责的。
薛意习以为常,根本没问林棠溪为什么要拍他,只是顺着哄她:“我知错,棠溪小姐教训得是。”
林棠溪看他一副随自己怎么样的样子更加尴尬,她感觉姜南月已经在心里呦来呦去了。
她更羞恼:“什么是不是的!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吗?”
薛意不明白她怎么这么说:“可我听你的。”
林棠溪:……
啊!他到底在说什么!!!
姜南月听到这话不拿来作文章她和姜南月姓!
“你不能听我的!”
“为何?不是先前棠溪小姐让我听话吗?”
林棠溪觉得自己越描越黑:“我说怎么就是什么吗?”
薛意低头看她:“是。”
姜南月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面前这些人齐刷刷的行了礼。
姜南月:……?
大晟能有这个排场的只有一个人。
众人声音响起:“参见陛下——”
姜南月刚欲回头,一只手就拎住了她的后衣领。
想走的林棠溪突然不想走了。
姜南月这家伙刚刚可劲看她热闹,这回轮到自己头上了吧?
裴景策却没理他们,而是直接把姜南月提上了马车。
“又看什么热闹呢?公主殿下?”
姜南月:???
【你小子怎么来了?】
她衣领因着被拎后溜了一点点,裴景策一眼就见到了云闲给她戴的那条项链。
他眼睛眯了眯,手指勾起她的项链:“谁给你的?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