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父?!”倚玉震惊到快要失声。
云闲看到他的脸认出来他:“倚玉。”
倚玉张了张嘴应,却没出声。
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晋王抓来的?
还是晋王请来给看病的?
师父有没有见过晋王?
如果有,有没有发现自己做的手脚?
他脑子里念头雪花一样纷纷扬扬。
云闲却道:“走,你都说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姜南月看了云闲一眼。
看起来,师兄真的玩得很上头。
几人一路走到宅门。
云闲道:“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路上一个拦他们的都没有。
姜南月也觉得奇怪。
突然,宅内灯火通明,一片大亮。
他们三个被带武器的死士包围了。
晋王抚掌大笑,一步一步走来。
他笑容阴狠:“我就知道……你们三个人……”
倚玉声音满是震惊:“你!”
“长宁公主……本王倒是小瞧了你。本王听说裴景策的人在外面大张旗鼓的寻了半天……今天连倚玉,也被你勾得找不着北,甘愿冒死来救你。果然是个天生的贱女人。”
倚玉迅速挡在姜南月面前:“这都是我个人的行为,与公主殿下无关。”
晋王本想伸手掐姜南月的脖子,倚玉迅速往她面前一挡,他改为掐了倚玉的脖子。
姜南月:!
在他即将掐上倚玉的一瞬间,姜南月迅速出手,她抓着倚玉的手臂往云闲那边一扔。
倚玉被直直甩了出去。
倚玉:?!
云闲接住倚玉。
“没武功的先一边待着!”姜南月道。
晋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姜南月刚才速度快如闪电,任谁也能明白她是武学高手。
周遭死士虎视眈眈。
“你个贱人……”晋王咬牙切齿,“倒是我小瞧了你。”
“别惊讶。”姜南月甩甩手,“你等会要惊讶的地方,可多着呢。”
“普通人家的女儿,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你到底是谁?!”
姜南月笑了一下,她声音不大,却足够晋王听清:“我是你奶奶!”
“都给我上!留口气就行!”
晋王双目猩红,他要姜南月受尽折磨,更要让裴景策眼睁睁看着姜南月的死!
死士们一齐上阵。
姜南月当即和他们对打起来。
大部分死士都围着她,有两个则是冲向了云闲。
云闲把倚玉放地上,悠悠哉哉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而后一抬头:“欸,怎么有两个人过来了?”
“师父!”倚玉起身就想护他。
师父救过自己的命,更不会武功!
云闲却推他一下:“没听到小月儿说的,不会武功的,一边待着就行。”
云闲活动了一下手腕,又随手折下一根枯树枝:“许久没用过了。”
倚玉急得站起来:“师父快躲——”
“嗯?”
云闲好像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他看似悠悠然然出手,实则速度极快,不过毫秒之间,那根枯树枝直直从死士的太阳穴里插了进去。
见死士都攻上来了自己师父还在悠悠哉哉,都咬牙准备硬碰硬了的倚玉直接愣住了。
“倚玉,你说什么?”
倚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远方姜南月的清喝声:“师兄!”
云闲立马会意,一手击在一个死士胸前:“抱歉,你先去西天吧。”他另一只手劈手夺过死士手里的剑远远扔给了姜南月:“接着。”
“快截下来!”观战的晋王大骇!
他原以为姜南月武功高,也高不过这么多人的围堵,可她刚才竟然和这么多人交手,并无明显的落下风。
让她拿到武器,那还了得!
“拦你六舅!恶心人的老匹夫,你太奶奶我忍你很久了!”姜南月破开包围圈飞跃过来,一脚踩在晋王脑袋上接过剑,剑在她手里转了几圈,而后直直横在了晋王脖子上。
“还想拔我指甲盖?我今天就拔你天灵盖!”
姜南月手中的剑往晋王脖子前送了几分,落下些血来:“都后退,不然这个老傻逼可要人头落地了!”
死士们纷纷不敢乱动。
“稍微安全点了。”云闲把他刚拧下来的那个脑袋扔出去,然后对着倚玉笑了一下。
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乌木发簪,粗布衣,眉眼略略下垂,端的是一副缥缈的高人样。
血顺着苍白又修长的手指滴滴答答的掉着。
血腥味和若有若无的草药味混在了一起。
云闲声音很松散:“对了倚玉,你刚刚说什么?”
姜南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有病是不是?有病你去治治不好就去死,绑我干什么?怎么,我是你药引子?!”
“哦,对,我就是在当面骂你啊,你要是听不清,我可以日行一善,给你刻你墓碑上!”
“差点忘了你不需要碑,人死了才要入土,像你这种,骨灰冲进夜壶里是最好的归宿!”
“一天到晚贱贱贱的,不是贱种就是贱女人,你是草船?有贱全往你这来了?”
她骂一句手里的剑就往里送一点点。
倚玉:……
倚玉看着长着张悲悯众生的脸,却徒手拧人头盖骨的云闲,又看了看远方柔柔弱弱好像风吹就能倒,但是现在一剑横在晋王脖子上,就差把晋王府里的狗都问候一下的姜南月,头一次感受到了荒谬。
这算什么。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父和师叔?
他一屁股坐了回去。
“……没,没什么。”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是师兄妹吧。
弱者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