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桓抱着喝空的保温杯说：“对了，那我们要不要仔细聊一下需要花那么多钱的项目？”
他之所以突然跳跃回预算的问题，主要是虽然刚才的话题有些炸裂，但戎元芹的话里倒是透露了一个信息：这边的经济问题是从去年开始的。
问题其实也就在这，南训之之前说到杂种的时候，特地强调过“去年冬天收集全”这个时间点。那时候的三会可是给了专项资金，只是他后来要强行养活他们才没钱的！
所以这里除了赡养那堆肉片状的亚种杂种外，还在研究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那些所谓的幽灵...到底又是什么？
结果恢复了理智的戎元芹没接路桓的这茬，他晃了晃头说：“不跳话题不跳话题，刚才不是说那个幽灵吗？我现在的体力可算不上好，趁着我还有力气，来和你们俩一起说说吧！”
路桓疑惑的看了眼南训之，心想：为什么这事要和我俩一起说？
南训之和戎元芹的关系先不论，南训之可是以戎元芹受伤去申请的救援，难道此前他们内部没沟通过？
可惜南训之躲闪了一下路桓的眼神，只是很落寞的叹了口气。
路桓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一点，但眼下似乎只有勉强自己认为他俩之间有难言之隐，把这个话题先给进行下去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行。
于是路桓点了点头，放下空掉的咖啡杯，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角度正了正身说：
“好，那就先说说幽灵！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和你说明一下：‘接下来我们之间的对话、彼此的行为、生理反应以及适当的人体心理暗示检测都会被如实记录’，这件事你知情了吗？”
戎元芹伸出快枯萎的手，对着摄像头晃了晃，说：“我知道，我知情。那我们开始吧！”
虽然戎元芹的手只是挥了挥，但他手腕上的乌青色斑点却吸引了路桓的注意力。
路桓没怎么见过老人，可死人他见过不少。
戎元芹手上的那些斑点，看起来像极了在物资不足，没有冷冻或者是火化条件下，人类死去死去两三天时身上会起的斑。
就在路桓努力处理这个消息时，戎元芹接下来一句话，让路桓感觉自己头嗡嗡作响。
戎元芹轻轻的说：“其实呀，我没看到幽灵，我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摔伤的！”
“哈？”路桓没控制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而戎元芹则无视了路桓的反应，继续不慌不忙的说：
“那是不久前，在送走之前那个调查员后，根据我们当时的预估，他提交的那一份报告，应该能帮着我们今年要到足够的预算外拨款。
于是我们筹备了一场庆祝派对，当天南主任很快就因为喝多了被送回了房间。我是属于人缘比较差，所以一直坚持到了活动快要结束的时候还清醒着。
但那时我也准备上个厕所也先回去了，奈何那天楼下的厕所满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去二楼。也就是在我努力爬楼梯的时候，被一个黑色的人类身影影给推了下来！”
路桓一边记录、一边努力在脑海中复现当时的场景，他感觉这里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合理之处，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无奈，他只能随口提了嘴：“以你的身体情况...从二楼摔下来竟然还能坐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理？我可是听费恩说，你拒绝了一切必要医疗的。”
听了路桓的反驳，戎元芹突然又有些激动了起来。
南训之倒是不慌不忙提前一步起身抓住他的手，在耳边轻声叮咛了几句后，戎元芹这才再次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的戎元芹愣了愣神，又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
“是的是的，这就是整件事的重点！当时我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然后！然后就在那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那个幽灵。
我记得很清楚，它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和小猫一样的身体，因为它的样子和最近一直传的那个外域什么生物真的很像。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凭借肉体硬闯进内域，然后出现在新上海城的外域神祇。它用它那条长长的尾巴缠绕住我身体受伤的部分，然后我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恢复了！”
路桓眉毛跳了下，他似乎知道眼前这一切存在什么问题了！但...还差一口气。
于是路桓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长尾巴飞猫？如果能抓到它回去，想必你们的各种问题都能得到解决诶！”
“对，就是它，但不能抓！”
说这句话的时候，戎元芹看起来真的有些激动。这一刻他的神情倒有点像是70岁应该有的那种精神头，只不过下一刻他又被衰老和疲倦再次吞噬。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许是刚才的激动耗光了自己的精气，戎元芹就那样愣在了原地。一直过了好一会，他才再次清醒过来解释说：
“不能抓它，它救了我的命！当时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身上不仅一点伤都没有留下，甚至还感觉活力旺盛。
它消失前曾对我说‘有人要杀你，快藏起来’，同时它还警告了我不能去找它，要是让它知道了，它会降下灾祸！
于是等我从一楼的地板上醒来，就喝退了所有人、亚种还有机器人。然后就把我自己锁在了这个安全的房间里，周围也只留下了对我负责的安保机器人。”
听完戎元芹的讲述，路桓基本清楚了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