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当晚就收拾东西搬出去了。
她没去苑妤那里，而是搬回了宁家老宅。
佣人看到她回来吓了一跳，先帮她把行李箱拎上楼，然后搓着手站在门口，“窈窈，你是不是和江先生吵架了。”
宁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没有，他这几天有点忙，不在家，我一个人住在那边也无趣，就想着回这边。”
佣人看着他，明显不太相信她这番说辞。
房间每天都有收拾，不需要重新打扫。
等着宁窈把东西都放好，佣人已经下楼去。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而后苑妤就来了电话。
应该是佣人那边通气了，她打过来便问，“你怎么回老宅了？”
宁窈说，“回来清静清静。”
苑妤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们俩回去能把事情说开。”
紧接着她说，“那我也回去，晚饭把我的带出来。”
也没用多久，苑妤开车回来了，同样拎着行李箱。
宁窈站在窗口，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她们母女俩，感情似乎都不顺，也都不会找合适的方法解决，出了事儿只会当缩头乌龟。
苑妤上楼来，宁窈的房间门开着，她从门口经过，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过来聊聊。”
宁窈转身出去，去了她的房间。
苑妤一边把衣服挂回去一边说，“我跟你二叔说了，这段时间我回来陪你。”
“我二叔估计恨死我了。”宁窈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其实我也不用你陪，我一个人挺好的。”
苑妤转头看她，“我也想清静清静。”
等着她把东西都收拾完，又说，“前两天你爸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情况怎么样。”
宁窈挺意外的，“他怎么没给我打？”
苑妤说，“他说你恨他，给你打，怕惹你不高兴，所以问问我。”
宁窈冷笑，“借口倒是找的不错。”
苑妤说，“其实我后来也回忆了一下跟你爸的那些过往，我们俩走到如今，不能说全是他的问题，我也有责任，若是一开始发现他不忠，我就直接把问题摊到明面上，丁是丁卯是卯，在那个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而不是拉着你跟我一起忍辱负重，今天我们俩的日子兴许会好过一些。”
宁窈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个姿势，“当初把事情谈开，也未必不会撕破脸，那个时候我年纪小，对事物的接受能力差，善恶对错也分辨的不清楚，未必就是一个好的选择。”
如今再回忆过往，其实也没有必要。
谁也不能保证当下所做的决定都是对的，事后反省有时候是很无用的事情。
接着她笑了一下，站直身子，拍了拍衣摆，“不说那些了，都过去了。”
……
吃过晚饭，天色全黑，宁窈跟苑妤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母女俩很少有这么温馨的时刻，即便从前宁沛元不在家，她们俩也一个在佛堂，一个在房间，几乎不往一起凑。
苑妤说，“我还以为江玄清晚上会过来。”
宁窈笑了，有点没控制住，瞥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手机，上边干干净净。
他知道她回来了，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他不来，应该就是不想来。
有些感情是经不住搓磨的，谁都会累，如她，如他。
电视看了一会儿，苑妤的电话就响了。
宁窈都不用看便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果然，苑妤拿起电话，带了一丁点儿小女儿的娇羞，没在宁窈旁边接，而是起身上了楼。
宁窈把遥控器拿过来，调低了音量，苑妤到了楼梯口把电话接起来，声音听起来软软的，“我和窈窈呀。”
那边说了什么，苑妤就笑了，“不用，不用你过来，我们母女俩挺好的。”
人朝着房间走，声音也越来越低，听得她哎呀一声，“你现在是要跟我算这个账么，那他给我打电话，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是关心窈窈，毕竟是父女，窈窈又出了事儿，再怎么我也不能拦着他询问女儿的消息。”
话说到这里，她应该是进了房间，后面的再也听不到了。
宁窈重新把音量调高。
正常两个人吃醋闹别扭，应该都是这个样子才对，有埋怨，正常询问，正常解释。
而不是像她跟江玄清一样，一个两个都在阴阳怪气，似乎总想在这件事情上分个高下，争个对错，不让对方低头便不罢休。
苑妤再没下来，宁窈等了一会儿，关了电视走出客厅。
入秋了，天气开始转凉，风吹过来凉凉的。
宁窈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要进屋子，结果刚走几步，突然听到大门口那边有声音。
她一愣，迅速的回身过去。
大门外有路灯，但有点距离，她只能看到有人影翻了墙进来。
那一瞬间心跳扑通扑通，有什么东西顶了上来。
结果那人落地没掌握好角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然后忍不住哎呀一声。
窜上心头的感觉瞬间又落了下去。
她听到江迟易嘟嘟囔囔，“这么高的墙，居然整这么高的墙。”
他朝这边走了两步，而后看到了宁窈，一下子停了。
宁窈没忍住笑了，“你在表演什么，我就在这站着，你喊我一声，我就帮你把门开了。”
江迟易可能有点挂不住脸，嘶了一声，“你这个女人，我骑在墙上的时候你就看到了吧，那你为什么不开口，你就是在故意看我笑话。”
他走过来，赶紧又岔开了话题，“怎么还搬回来了，跟江玄清吵架了？”
“没有。”宁窈说，“有什么好吵的？”
江迟易不信她这个，撇着嘴绕过她进了屋子。
坐下来后他说，“今天江玄清状态也不对，不知你们俩在搞什么，你才出院，他明明很心疼，怎么还能吵起来？”
宁窈给他倒了杯水，在对面坐下，“你大晚上的过来有事儿？”
“没事儿。”江迟易说，“正好路过，又听说你回来了，就翻进来瞅瞅。”
宁窈笑了，“进来瞅瞅走大门不行？”
江迟易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这不是想着不麻烦你出来开门么。”
紧接着他说，“听说我爸今天去你们家了。”
宁窈啊了一声，“去了，家里有个老宅的佣人，你爸过来把她叫走。”
江迟易抿嘴，不知想到什么，就说，“你以后离我爸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