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算不得很晚，宁窈跟顾南晋约在了一家饭店见面。
隋廷宸肯定是要跟着的，“你要是怕我打扰，我在旁边再开一桌，你们俩聊完了咱们再吃饭。”
宁窈斜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跟过去看热闹，她没说话，直接转身朝车子方向走。
隋廷宸笑嘻嘻的跟了上来。
到的时候顾南晋已经在了，还没点菜，菜单放在桌子上。
他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转头看着窗外，不知是在想着什么，有些走神。
听到动静，顾南晋转过头来，微微挑眉，“宁小姐。”
等宁窈坐下，他将菜单递了过来，“先点菜。”
宁窈确实是饿了，点了两道自己喜欢的，“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挑我自己喜欢的点的。”
“不用客气。”顾南晋笑了一下，“不整那些虚的。”
等着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他也没兜圈子，直接问，“宁老先生昨晚找去了我家，说了说两家合作的事儿，不知道宁小姐知不知情。”
宁窈一愣，“昨晚？我不知道，我爸说什么了？”
顾南晋闻言明显松了口气，“老先生昨晚守在我家门口，我应酬完回去和他碰上，他拿了几个两家在谈的项目合同，说是文件看过了，不满意，不想合作，还说如今正在合作的项目，到期后也不会续约。”
他似是不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生意场上这种事情算是常见，合不来就散没问题，可最后他又给我介绍了别家公司，说可以去找他们合作，这多少就不正常了，所以才想找宁小姐问问。”
宁窈被吓了一跳，“我没有这个想法，本来还想找时间联系你，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接着她赶紧问，“方不方便问一下，我爸给你推荐的是哪家公司？”
“陈家。”顾南晋也没瞒着，“江先生前未婚妻家的公司。”
宁窈愣了几秒，突然没忍住嗤笑出声音，微微摇头，“可真是……”
都不遮不掩了，这是直接在给陈家铺路。
看来是着急了，知道公司这边他想重新掌握主动权太难。
而一旦公司落在她手里，他早晚会被踢出去。
他和苑妤肯定也是离婚收场，这么算来，结局自然是两手空空。
如今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崔泠伤的重，就算好了，肯定也会留下点残疾，陈莹霜没那么能耐，陈满又是他儿子，他用点心思把陈家扶持起来，指不定将来能垂帘听个政。
算盘打的可真是响。
宁窈缓了缓，语气很认真，“我没有那样的想法，之前说的几个项目，公司已经开会讨论过，项目可行性很高，加上我们本来就有合作，算是彼此知晓根底，这几个项目若是顾家没有别的想法，我们这边是随时可以签合同。”
她又提了宁沛元，“至于我爸……”
她叹了口气，“也不怕你笑话，最近我们俩生了些嫌隙，他这段时间没怎么在公司，一直在处理一些别的事儿，手里好几个项目都出了问题，公司里自然有人起意见，他估计以为是我在背后动的手脚，才有这样偏激的行为。”
话没有说的特别清楚，但这背后牵扯的东西，都是商场上混的，顾南晋应该能猜到。
不过就是父女夺权，宁沛元在故意给她拆台。
顾南晋嗯了一声，“这样。”
等了等他笑了，“不影响合作就好。”
话说到这里，也就算是都说开了。
等着上了菜，顾南晋又说，“之前在医院见过宁老先生两次，他状态确实不好，很疲惫，我和他打招呼他都听不到，人看着恍恍惚惚。”
宁窈给顾南晋倒了杯茶，“我和他也好几天没联系，公司同事找他也联系不上，电话大多数时候都没人接，我这里事情多，也没空管他在忙什么。”
顾南晋看了看宁窈，像是有话要说，可等宁窈看过去，他就仅仅只是笑了笑。
话没说两句，单开了一桌的隋廷宸似乎等不住了，起身慢慢悠悠的过来，“你们聊完了吗，菜都上了，应该是聊完了吧，那吃饭加我一个行不行？”
顾南晋早就看到他了，“我以为隋先生约了别人，还在想怎么这么久也不见对方赴约。”
隋廷宸坐在宁窈旁边，“我哪有什么人约，跟着我家窈窈来的，本来我们俩约好一起吃饭的，结果你这边有事，她先着你了。”
顾南晋一听，赶紧笑了说，“这么说来，怪我了。”
他解释，“本来白天想给宁小姐打电话问问的，可我这边也实在是忙，等空闲了，已经这个时间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宁窈说，“我们俩也就是随便约一约，没什么要紧事。”
顾南晋坐在对面，这样子就和上次路边摊的情形差不多。
隋廷宸也想起来了，“上次撸串，当时就说有时间再约，瞅瞅，这也算是应约了。”
他又想到了别的，“就是不方便喝酒，说实话，上次没喝痛快。”
宁窈眨了眨眼，没忍住笑了。
那时候她在和江玄清在闹矛盾，当时是决定分开的，想趁着那个空档拨乱反正，断干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结果现在，婚都结了，也是挺让人蒙圈。
饭局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吃饱了也就结束了。
三个人从饭店出来，顾南晋想了想，转头看宁窈，“宁小姐，明天上午有时间么，以免夜长梦多，我们去把剩下那几个项目谈了。”
“可以。”宁窈笑着，“我等你。”
想了想她又说，“随时都可以。”
顾南晋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朝着车子那边去，宁窈从兜里把电话摸出来。
江玄清打了电话过来，她顺势接了，“玄清。”
刚说完，走在前面的顾南晋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宁小姐最好查一查宁老先生有没有也给别的家公司打过电话。”
宁窈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连连应着，“好，我知道了，谢谢顾先生提醒。”
顾南晋点了下头，上了车，驱车离开。
宁窈又对着那边叫了一声，“玄清？”
那边好一会儿才有声音，“顾南晋？”
宁窈嗯一声，“对，他刚走。”
江玄清说，“应酬？”
“也不算。”宁窈说，“就是见面聊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