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阿华万念俱灰,怎么连想死都不容易。
还挑着一辆李铁牛的车?不对,这车是胡婧的吧?
胡婧跑过来就扶起陶阿华说:“陶叔你急着上厕所呢?跑我车前头干什么?”
“我……”陶阿华真想找个地洞去钻。
“他想死呢,觉得丢人,把他搀进来吧。”
李铁牛对他也不客气,老东西前几天还想堵着他和叶春花,不是什么好鸟。被骗钱,那也是贪欲作祟,活该。
老猫啧啧几声,跟着李铁牛进去:“这老不死的想一死了之?他死了,他欠银行的钱还不是得还?银行可不管这个,父债子偿,子偿不了,孙子偿。子子孙孙,哪一代还清了再说。”
“黑啊!”
李铁牛摇头道。
跟着他就看到陶斌和陶七了,就朝他俩冷眼一扫。
陶斌惭愧地低下头,陶七更是不安,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可是堵门的主犯。
“有本事啊,能耐不错啊,眼界高明啊,就你们这几个脓包,还拉投资?还背着村里,背着我,想要搞什么?搞小朝廷?这下好了吧?三百六十万。还不了,你们替陶阿华还?你们也没那个钱吧?”
李铁牛一点没给他俩面子,当着满屋的警察,张嘴就喷。
陶斌和陶七都缩到墙角去了。
任璐就咳嗽声说:“你骂够了就过来看事情怎么办。”
“要不是这几个蠢货是村里的人,我又是村长,我才懒得管这破事。”
“得了,我再跟你清楚说一遍。”
李铁牛听完就朝那朱行长说:“这里面有问题吧?”
朱行长一愣:“什么问题?”
“就陶阿华那破屋子加二十亩的砂糖橘果园,能值三百六十万?”
李铁牛就算不懂抵押物怎么算,能从银行里贷多少钱,至少不能超过贷出的钱吧?
“对啊,”老猫眼睛一亮:“是不是你们信贷部的员工跟外包公司,还有那刘浩明合伙办的案子?我说任警官,你得把他们都叫来调查清楚啊!”
任璐一想也是,这二十亩砂糖橘果园,加上陶阿华那自建房,三四十万上天了。贷款的话,往高了算七成就算多了,还能贷出十倍来?
朱行长在冒汗了,这里面有没有鬼他不知道,可至少不干净啊。
“就是陶阿华眼瞎心也瞎,他的钱也是农民的血汗钱,一个子一个子攒下来的,不容易的。你们骗农民的钱,就不黑心吗?”
李铁牛对谁都不客气,他那边正忙着要将陆中鼎运来的砂糖橘果苗弄成下火橘的,每天消耗真气都极大。加上陶阿华这些陶姓族人跟他对着干,人也容易上火。
听到陶阿华被骗,他也没什么好高兴的。都是村里的人,就算陶阿华有什么错,这次也太惨了。
还是得先把事情解决了,有什么事也得先回村再说。
“我一定会调查清楚。”朱行长苦着脸说。
李铁牛就跟任璐说:“我早发现那姓刘的和姓张的不是好货,让老猫和黄永良都查了,可也没查出个头绪来。”
“很职业,是专家级的,他们手里肯定不止一个案子,”老猫也严肃地说,“他们在酒店用的是假身份证开的房,我的人近距离观察,还说他们可能整容过。”
“唔,那就是说他们每次犯案前,都会整容了?”任璐惊道。
“也不一定动大刀,可能会做微整形,哎,铁牛你对整容这方面了解多吗?”
老猫这话问的,李铁牛没法答他,只能说:“你想让我恢复他们原来的相貌?”
“他们住在湖畔大酒店,大堂的监控、电梯的监控都肯定拍下他们的模样了,你要不试试?”
任璐让人把酒店的监控发到她电脑上,就让李铁牛试试。
李铁牛一眼就看出刘浩明下巴动过刀,削了骨,眼角也开过,他就说着,任璐就让个会PS的辅警过来弄。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数据库里找到了刘浩明的资料。
“刘二麻子!东北黑山矿人,原来是矿里的锅炉工,后来流窜各地作案,以诈骗为生,前后有二十多被骗,金额高达三千万以上……嚯!”
任璐都吸了口凉气,这可是条大鱼啊。
陶阿华更是头晕,落在这种人手里,钱还想找得回来?
“那姓张的呢?”
“姓张的没动过刀,没整过容。”
李铁牛说着就看任璐在摇头:“找不到?”
“数据库里没有他的资料,照片是比对不到,指纹也没有采集到,也无法比对。”
李铁牛想了想问说:“那个刘二麻子一直都是单独作案?”
“对。”
“那就怪了,他到我们这里,怎么还找个帮手?那个张魏也没帮上什么忙啊?”
李铁牛一说,大家回想起来,也还真是。
除了第一次刘总和张总一起出现,后来又来过一回,像是贷款签合同的时候,张魏就不在现场。
也等于是说有他没他都一样。那他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何必要找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来做搭档?这不是等于多一层风险吗?
“除非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苦衷未必是苦衷,就是有必要让他跟着。”
李铁牛和老猫在那冥思苦想,任璐也歪着头在思考,要顺着李铁牛的思路往下推,找到张魏才是找到刘二麻子的关键。也才能把那几百万从他手里拿回来吧?
“我得说一句。”
朱行长清了清嗓子说:“那贷款是在市里办的,那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贷款已经办下来了,一切就要按程序走。下个月的二十号,陶先生就必须还钱。每期还款金额是十三万……”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是被骗了吗?”陶斌大怒。
任璐就一拍桌子:“干什么?想打架?”
“任姐,他这不是欺负人吗?明知道我叔被人骗了,还要我叔还钱!”
“你消消火,我也不想的,这都是程序,钱已经贷出去了,我知道你们没拿到钱,可那是他签的合同,有他的亲笔签名,我……”
朱行长苦笑两声,他要不是看陶阿华可怜,他说话也不会这么客气。
“贷了几年?”
“三年!”
李铁牛一算,好嘛,这利息可真够高的,都1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