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牛握着聂青青的手,看着上面的老茧,就用力搓了下。
“你这干什么呢?”
要不是老猫说李铁牛有法子能帮她把独眼治好,她才不情愿跟李铁牛单独在一个房间里。
好在这是在铁胡堂,不在李铁牛那院子里的小房间。
要不那地方又黑,灯一关,李铁牛要胡来,她只好挠他脸了。
“我是在想,青青你家挺有钱的吧?怎么还干粗活?”
“家里有没有钱,那是家里的事,我家从中家教就严。我在建筑工地搬过砖,在海里挖过生蚝,在工厂抬过箱子,在屋里刷过墙,什么活我都干过。喂,你摸够了没有?”
李铁牛听得都愣住了。
聂青青还真不是娇生惯养的那种大小姐啊。也是啊,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一样。
“我这叫肤诊,跟人家的把脉,什么尺关寸下去的不一样,我摸你的手,就能感受到你的身体状况。”
聂青青将手抽回去:“那你看得怎样了?”
“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呸,正经点!”
“你脉搏心跳血压体脂都非常好,适合做眼珠移植手术。”
“眼珠移植?!”
聂青青惊了,她就听过移植什么内脏,接手腿的也听过,眼珠子还能移植的?
“对,这是一种古代的移植手法,现代还没人成功过,我呢,你知道,我家里是家传的……”
“你家里情况打听过了,你少来糊弄我。”
李铁牛咧嘴一笑:“隔代传的,你要再往前面打听打听就明白了。”
聂青青将信将疑,也拿不准,但李铁牛的医术,她听过许多次了,总之,神鬼莫测。
他能把死人医活了,也能医治一些疑难杂症,说他能把眼珠子移植了,也不是没可能的吧。
“你要我怎么配合?要怎样才能移植好?”
“先需要找到合适的眼珠。”
聂青青微微点头,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就像移植器官,也要找到合适的,符合的器官。
“你也不想一只眼珠是绿的,一只眼珠是黑的吧?得找到瞳孔、眼形都一样的。这种事我帮不上忙。你得自己想办法。”
聂青青吸了口气,确实如此,李铁牛哪有资源帮着去弄眼珠子?
“死人的行吗?”
“你还想要活人的?最好是刚死的,死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把眼珠用冰封好了,再拿到医院里,盯好手术室再叫我过去,我就能……”
李铁牛手伸过去,按在聂青青的脸上:“给你一份重见光明的希望。”
“我是瞎了一只眼,不是全瞎!”聂青青没好气地说,然后她又小声问道,“你说成功率不高,有几成希望?”
“四成吧,我也没做过这种手术,我经验也不够丰富。”
聂青青苦笑一声:“四成,希望也不算小了。”
李铁牛按着她的手背说:“对,四成也不小了,可以赌一把,就算赌输了,对你也毫无损失,不会伤到你分毫。而且啊,我跟你一不样。”
“什么不一样?你说清楚了。”
“你这样漂亮的女人,要是永远只能戴着墨镜,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你应该把你的美貌完全的展现在外面,让所有男人都看看!”
聂青青啐道:“油嘴滑舌的。”
李铁牛嘿笑声说:“你放松些吧,就算一次手术不成功,再做几次,终究会成功的。”
“你最好一次就给我成功!”
老猫在外面抽着电子烟,心情有点激动。
“你那么关心你四姐,你还瞒着铁牛?”
杨澄整理着鱼线,朝他瞥去。
“杨少,你这话说的,我不是故意的,就不想让铁牛以为我帮他是因为我四姐。”
“难道不是?”
杨澄轻笑声就站起来:“鱼我带几条回去给我孩子熬汤,剩下的你们吃吧。”
“你不吃完饭再走?”
“我还得跟我老婆追剧,就不吃晚饭了。”
看他开着Q7走了,老猫才一脸无语地说:“他还是个顾家的男人?”
吱地一声,门开了。
李铁牛出来说:“跟青青说好了,她找到眼珠子就动手术,你就放宽心。”
“哎,我也是朋友间的关怀,你要能帮四……聂小姐治好眼疾,那可是大善事啊。”
“那当然。哎,杨少呢?”
“他要回家追剧,我们去你那吃鱼吧。”
隔了两天,李铁牛就发现不对劲了,陶家的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修路修得连晚上都没修息,直接打灯连夜上。
这怎么一下就转变了?难道是出于我的人格魅力?还是那天被我吓住了?
别说他,连吴吉都没想明白。
“这是怕被抛开没法分到下火橘的钱吧?”
“李大夫,可他们真要转性了,也该跟你说一声吧?”
李铁牛摸着下巴刚长出来的胡须,琢磨不通。
黄永良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铁牛你得多盯着点。”
“还用你说?”李铁牛让吴吉去打听打听。
陶阿华是想要同舟共济,还是另怀鬼胎,那都得弄个明白才是。
“他们修好那些路后,又往后面修了,这是搞什么?”
又隔了三天,吴吉回来就喊:“他们说要一直修到暧水洞。”
“见他们的鬼了,修到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啊。”
李铁牛又问:“修路的钱他们哪来的?这修过去得一公里多吧?少说也要几十万吧?村里没拨款,这水泥碎石哪里来的钱买?”
吴吉低声说:“这事倒知道,他们开了个会,说是要集资修路。”
“就没打听到他们会上说为什么修路?”
房咏滔进来了:“不管他们为什么修路,今天终于有几户陶姓的肯卖地了。”
“松口了?”李铁牛喜道。
“说是卖了地也不在乎,他们以后还有更赚钱的活路。可到底是什么活路?他们死活都不肯说。”
“我找陶斌问过了,那小子嘴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肯说。别的陶家人就更是了。”
李铁牛想了想说:“我去找个人问问。”
“陶姓的现在都拧成一根绳似的,还有谁肯松口?”
李铁牛想到那天如出水芙蓉般从暧水洞里站起来的叶春花,就说:“也不一定要找姓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