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绅之满意地说:“老余也是从陆家那拿货,陆家才是大盘商,整个东南半壁江山都属于陆家的。人家还连产带销粗加工都做,家大业大啊。”
“胡叔现在也家大业大。”
“我们赚这点钱,跟人家比起来,那都算不得什么。”
胡绅之挑了颗三七:“我拿来做个七厘散,哎,你给那邓老师治颈椎,怎么也用三七?”
“三七能化瘀,他那颈椎病久了,气不通血有堵塞,用得上。”
胡绅之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就看陶斌进来了。
“你又跑来干什么?病人都被你吓走了,去去去,不要再来这里宣传了。”
陶斌干笑说:“胡大夫,我来找铁牛哥的,我叔那边拉来了人,说是现在就能开个大会,让铁牛哥过去撑个场面。”
“你去吧,药先放我这里。”
李铁牛就跟陶斌去祠堂了。
那边陶阿华带着自家几个亲戚,跟村里陶家德高望重的长辈,都坐在牌位前的长桌后。
十来号人,也算是人气不弱,下面更有一大堆人,快有一两百了。
除了一些陶家的亲戚,还有不少陶吴二家外的人。
这些票才是陶阿华要拉的票。像是彭老头和他孙子小彭就在下面坐着。
李铁牛一进来,也被请到了那帮老头那坐着,还坐在了陶阿华的身边。
“李大夫怎么也来了?”
“李大夫是支持陶家吗?他不跟吴家走得近吗?吴吉老跟在他身后。”
“切,你不知道吧?人家最早就跟陶斌认识的,阿华叔也最早支持他挑果子。”
“那要是李大夫支持陶家的话,那我就投阿华叔一票。”
下面议论纷纷,李铁牛这人才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就帮陶家拉了不少票。
陶斌立马露出笑容,看来还是阿华叔说的对,只要铁牛哥来了,他不用表态,人到了就是一种态度。
“大家都知道,我们陶家为村里做了多少事?今年祭祖又是我最先加码,吴家才被迫跟上的!”
陶阿华先示意大家安静,就站身拿起话筒说。
李铁牛也这才注意到,祠堂里还装了两个音箱,不用说也是陶家搬来的了。
“那说明什么?以前吴家有钱啊,他舍不得出钱,不肯为村里的孤寡办事。又没本事带村里人致富。他吴家做了二十多年的村长,就是什么?站着茅坑不拉屎,他不干实事啊!”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毕竟那边老村长还没出殡,就这么说人家。
“我呢,也在这里表个态,只要大家选我做村长,我也不二话,两年一小步,三年一大步,快步奔小康!”
“好!”
陶斌大声叫好,带头鼓掌。
下面也跟着鼓起了掌来,掌声还挺响。
李铁牛就观察到,这下面的人坐着还是有讲究的。陶家的插花坐在别家姓的中间,这带动起来,气氛也就上来了。
只要气氛上来,人气一来,那大家不就心向着陶家了?
“人不就想活得好点吗?一辈子就几十年。有钱总比没钱强!”
陶阿华又握紧拳头大声喊。
下面陶斌又要大声鼓掌,就有个人在那阴阳怪气地说:“好像陶家也没带大家发财啊,这发财哪里说的上呢?难不成陶家还能把钱变出来?”
陶斌手还抬到一半,就手一扭,指着那人说:“你说什么屁话?今年我们收入比往年高出多少?那不都是阿华叔的功劳?”
“那是吗?那钱是哪来的,大伙心里没数吗?”
“什么没数?你说啊!”
“先是李铁牛带着砂糖橘种植户卖下火橘发了一笔,又带着全村人卖蔬菜赚上了,可那跟你陶家有个屁关系,跟你叔陶阿华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那都是李铁牛干的事。你们倒好,一点脸都不要了?都揽到你们身上?就是跟村里有关系,那也是老村长做村长的时候的事!你陶家干了什么?上来就带大家致富奔小康?你凭什么?!”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在那纷纷点头。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是人家李铁牛干的事,跟你陶阿华有关系吗?
说成是你找功劳,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陶斌一看不对劲,就急了:“怎么说跟我叔无关了?我叔最开始就支持铁牛哥弄下火橘,那时别的种植户都不肯配合!”
那人哼道:“说什么屁话?最开始是徐艳玲支撑李铁牛的好吧?人家是帮徐寡妇的忙!你们那些种植户是看徐寡妇说能卖四十一斤,这才肯让李铁牛挑果子的。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说得多仗义似的!”
陶斌喊道:“那菜呢?那卖菜总是我先挑起来的了吧?”
那人哈哈大笑:“蔬菜那是李铁牛先找的火锅协会的人,后来跟那周长春发生了冲突,就把周长春的生意接下来了,再往后又靠李铁牛的关系,卖到齐天超市的,跟你陶斌有个毛关系?你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陶斌指向长桌后的李铁牛:“铁牛哥在这里,他帮我们陶家站台,那就是支持我叔,就是一个样!”
那人呸道:“不要脸的东西,还一个样?那明天李铁牛要不收下火橘,不帮收菜了,不在村里住了,那你们还能带着村里人致富奔小康?就凭你们那几个鸟样?”
这话倒问到关键处了,陶斌也愣住了,他也扪心自问,要是没了李铁牛,陶家还能带大家发财?
“没话说了吧?你们承诺要带大家奔小康,还不是把希望放在李铁牛的身上。你们自己呢?有个屁本事!”
那人抱着胳膊在那冷冰冰的说着,可说是字字诛心啊。
陶阿华那张脸也越来越冷。
他二十多年前没争过老村长,这回要争不过吴意,那他这脸也别要了。
还有这张生脸孔哪里来的,本来会开得好好的,他这胡说八道什么?跑来拆台的吗?
“你看着不像是村里的人,你是吴家找来的?大家不要信他说的,他是来故意捣乱的!”
那人就嘿笑一声,坐了下去:“我说的是真是假,大家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