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抱头蹲着,等周长春进去,门一关,他就要站起来。
“蹲着,别动!”
洪泽苦笑说:“任警官,这些都是请的临时演员,真不是什么小弟,我这还有出工单呢。”
“你刚说什么来着?”任璐瞪眼说。
“那是为了帮你把周……周长春给再押回去,你要不给铁牛哥打个电话?”
李铁牛?跟他有关?
“不要动。”
又喝了一声,任璐才给李铁牛打过去。
“我快到了,对,是我安排的,不得给周长春接个风吗?你也在那里?我猜到你可能要过去,就跟洪泽说了。”
说着一辆破旧的凯美瑞开过来,胡婧把车停住,就嚼着口香糖伸出头跟任璐招手。
“任姐!”
“你送那家伙来的?”
“喂!”李铁牛下来就喊,“任璐,别一口一个家伙好吧?你们都起来吧,把车开回去,钱我给你们公司结了。”
那些黑衣人就跟一阵风似的开着奔驰车走了。
“你搞什么啊?”任璐非常不满。
李铁牛玩这一手不说,还不告诉她,给她来了个突然袭击。
“你们这五天都没查到什么线索,能把周长春背后的人挖出来,我就想帮你们一个忙,多给你们几天时间。人我请的,花了我好几万呢。光租车都快一万了,还不说请临演,哎,哎,别动手!”
任璐听着越来越气,想要拧着他耳朵给他一脚。
“那你也该通知我。”
任璐心里更想,其实不用李铁牛多事,周长春也出不来了。
“通知你就变成你跟我串通了,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任璐哼了声,又指向洪泽:“他的伤是你治好的?”
洪泽乖巧地像只哈巴狗,这才说:“全靠铁牛哥帮我,我现在能跑能跳,一点事都没了。”
“你腿是他打断的好吧?”任璐翻了个白眼。
洪泽就憨笑道:“铁牛哥说了,以后我帮他做事,不用像跟周长春时一样,打打杀杀的,能过些安稳日子,我就跟了铁牛哥了。”
这倒是件好事,至少洪泽能有机会改过自新了。
“你盯着点他,要是他再犯事,你第一时间把人交给我。”
“我知道,不用你说,他要敢乱来,我再把他腿打断。”
“进去说吧。”
老汪已经把周长春带到了一个杂物间里,靠着墙,就冷冷地盯着还在懵逼状态里的周长春。
“行啊,鹰帮又死灰复燃了?那洪泽是你的头号打手吧?还要组织起来欺行霸市?”
周长春猛然抬头说:“怎么会?我,我也没想到他会叫人来接我……”
“没想到?我看你们组织挺大的啊,现在是什么阶段,你不明白?”
周长春一哆嗦,就低下了头。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就是洪泽没出事之前,鹰帮也没那么多人啊。
洪泽要是伤好了,第一时间应该过来探视他才是。
怎么就又招来那么些人?还脑抽了带人来接他?搞什么洗尘?
又没见拿芭蕉叶和火盆。
“你给我老实交代,要不这欺行霸市就不是欺行霸市那么简单了……”
“交代什么?”
“大林的事,是不是你指使人把他在里面作掉的?”
周长春一惊,脸色陡然大变,他以为老汪过来还是问农药的事,怎么突然提到大林。
“你买通人把大林在看守所里作了,这件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老汪把手机放好,打开相册,就看里面是一些截图,是他在微信里,跟某个外号叫雷子的人的对话。
雷子说他能帮周长春把事办好,能找到人把大林给干掉。
然后又是几张截图,是从微信转账的记录,还有雷子说事情办完了。
周长春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不是真的,这些截图都是有人捏造的,跟我无关!”
周长春额角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一时也想不到是谁会做这种事。警方当然不可能,那会是谁?突然,他又大叫起来。
“是李铁牛干的!”
“李铁牛干的?我告诉你,证据是有可靠的人提供的线索,我们在你家的保险箱里找到的!”
周长春一下瘫倒在椅子上,怎么可能?
自己没傻到会留下证据,而且,那个雷子,他也不认识啊。
“是,是有人算计我,这些都是捏造的,不,不是真的。”
“证据摆在你前面,你还跟我说不是真的?”
任璐进来了,她俏脸一沉,就拿起老汪的手机往桌上一拍。
老汪心都跟着跳了下,姑奶奶,这可是我新买的手机啊。你可别摔坏了。
“这次你不交代也行,上次洒农药的事,没伤到人,案子就不大,这次嘛,可是命案。”
任璐抱着臂膀冷冷地瞧着周长春。
她来车集镇就听说过鹰帮的事了,能把他们打死,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我,我……”
周长春急得满头冒汗,他年纪不小了,这要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何况还有可能直接就死刑。
他还想再多活几年,哪怕忍着背痛。
“把他带回派出所再说。”
任璐看他死活不肯交代,手中又有那U盘里的证据,不怕他逃得了。
“我,我有事情要交代……”
“大林是你找人作掉的?”
周长春一愕,看向站在门边的李铁牛,大声喊道:“你特么的伪造证据陷害我是不是?”
“你有病吧?我有那闲心吗?我要对付你,等你出来,直接把你打断腿不就行了。”
李铁牛看他真是不可理喻就朝任璐说:“你们有证据他杀了大林?那还不把他关起来?”
“不是我杀的,跟我无关,我……但我有别的事可以交代!跟农药的事有关!那事是有人指使我干的!”
周长春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知道这次完了,既然他要完蛋,不如多让几个人跟着完蛋。
什么四少,什么桑虎,他都不管了,都要把他们拉下水。
李铁牛奇道:“哦?有人指使的,这倒新鲜了,谁指使你的?”
周长春喘着粗气说:“是章元瀚,主意是我想的,但我没想着真干,是他教唆我,让我去干的。他还找人威胁我,说我要把他供了,他就要弄死我!除了他,桑虎、陆中鼎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