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斌带着李铁牛沿着那三亩参地,一路往山里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就看到一个山洞。
洞口是跟张又扁又长的嘴一样,高不到两米,可是往里走个十多米,就一下变得非常宽敞。上面还都是吊着的大石头。
“这地方叫鱼嘴巴,很早就被村里人发现了。闹土匪时还有人进来躲着呢,躲个几百人都没问题。越往里面就越大。”
李铁牛很满意地说:“你叫上阿吉,把腌菜缸子都搬过来。”
“这就难了,铁牛哥,这边没路啊,那缸子都快一米高呢,装了菜不得好几百斤了?”
这倒真是个问题,买缸子时,是让人送货到村里的,人还帮着卸货。这地方就一条羊肠小道,走个摩托车还行,三轮都走不了。
摩托车左右各绑一个开进来,也很难搬上去,洞口那还有个斜坡,不好爬的。
“要不修条路吧?”
“你脑子进水了?”李铁牛哭笑不得,为了搬个腌菜缸子,要修路?
就是那每天都要腌十来个缸子,徐艳玲那和李铁牛那都快摆不下了。
回去跟花见羞一说,她就给想了个法子:“你种参的地方不是能开小三轮过去吗?先把东西运到那,再让人开摩托送进去,再出点钱,让村民给搬进山洞里不行吗?”
“我让陶斌去问问看,你看一缸给多少钱合适?”
“一百?”
“差不多吧。”
缸子是八十多公分高的,买来时那边说能装四百斤咸菜,算算也差不多。每天都得用十四五个的,每天村里产的蔬菜也就这个数。
陶斌绕了一圈才回来说:“都愿帮忙,还说不要钱。”
“别说这种话,该给的钱得给,叫上人吧。”
这就等了没多久,就看十多辆鬼火停在门口,都是些年纪比陶斌还小三四岁的少年。
进来就喊铁牛哥,李铁牛都愣了下,才说:“鬼火能拉吗?不稳当吧?”
“铁牛哥放心,他们这车都是改装过的,马力够,那边山路窄,大摩托也不好开。”
陶斌凑上来低声说:“村里就这些孩子了,青壮都去修路了。”
说到修路,李铁牛就想起来了,说是镇上补贴,要再修一条村道。老村长就带着人忙活去了。
李铁牛看鬼火少年都在看着,他就说:“帮着把缸子抬上车吧,先送到山边再说。”
陶斌就开和两个堂弟,开着车来回跑了有七八趟,才把腌菜缸子都搬到了参地边上。又拿着准备好的绳子,把缸子给绑在摩托车旁,让少年开到鱼嘴巴下边等着。
李铁牛看他们开着车东摇西晃的,真怕摔下来。
“都小心点,要摔了可没钱拿了啊。”
不过看他们车技还算不错,平时没少飙车。车还一开起来,就轰轰地响,排气管肯定改装后。还有几辆,那车身还加装了彩灯,在那不停的闪。
最厉害的是一辆车,车头都翘起来了,看得李铁牛心都提到嗓子眼,可还硬是开了过去。
真到了洞口,想搬进去就惨了。
两个鬼火少年扛一缸,都走不上斜坡,还险些滚到山下去了。亏得缸子里的菜没洒出来。
“行不行啊?”
李铁牛喊道:“不行就别逞强啊。”
虽说就比他们大个四五岁,可这些鬼火少年摆明就是还没发育好的,个个瘦得一拳能打死一堆。站那就跟一排竹竿似的,头发还染成五颜六色的,要并肩站一起,又像是一盒水彩笔。
“铁牛哥,这坡有点陡,不过放心好了,我们行的。”
两个少年抱着缸子要硬搬上去,才抬起来,背就一痛,差点把腰都给折了。
“行了行了,放这里吧,不用你们搬了,一人拿五十回去吧。”
“那,那铁牛哥,你们怎么把缸子抬上去呢?”
“我来吧。”
李铁牛一手抓起一个缸子,一提真气,就快步的踩上斜坡,没几步就到了洞口。
看得陶斌和那些少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腌菜缸子一缸可有四百斤啊,两缸可就是八百斤,斜坡还那么陡,就是村里的青壮,一个人能抱起一缸上去就不错了。
还不说李铁牛健步如飞,就跟玩儿似的。
那些鬼火少年开车回到村里,还在那讨论。
“难怪连鹰帮都怕铁牛哥呢。”
“鹰帮算个毛,我跟你说吧,我爸说了,要不是上次那个周长春服软,铁牛哥早把他打死了。”
“那个洪泽不被铁牛哥打断腿了,现在还在城郊医院住着。玛的,上次我在镇里遇见他,忘记跟他打招呼,还被他打了一巴掌。”
“那他腿断了,你就高兴了吧?”
“你不高兴吗?洪泽那帮人在镇上作威作福的,多少人恨他呢。我家的菜拖去他们的收购点,他们都要压秤。”
“我家也是,要不是铁牛哥,这些日子我家的菜都卖不出去了。”
“铁牛哥还真厉害,做成腌菜,至少能多放个半年一年的。”
“那地方温度低,听人说以前还经常用来放酒,窖藏,懂吗你!”
一个村民听了就上来问说:“你们是在说什么?是李大夫那的腌菜?”
“对啊,”一个鬼火少年说,“李大夫让我们帮着把腌菜搬到鱼嘴巴里,可把我们累坏了。”
那村民就笑着说:“那还不赶紧回家休息?”
“切,去喝奶茶了,休息个毛啊。”
乌泱泱的一片,鬼火少年都开着车走了。
那村民才拿出手机,贼头贼脑的走到无人的角落:“喂?是我,我查到他们把腌菜放在哪里了。是一个叫鱼嘴巴的山洞。对,下午才运过去的。好,好。”
瞧着微信里发来的红包,村民先是欢喜,可马上又有点不安。
那些鹰帮的人,不会搞出什么大事来吧?
“鱼嘴巴我知道。”胡须男放下手中的烤串,“那地方只能开摩托车进去,你找些中学生,晚上过去把那些腌菜缸子都砸了,也让那姓李的出点血。”
“你不去吗?”刀疤脸一怔。
这大家地位都差不多,怎么还指派上我来了?
胡须男得意地说:“老大晚上找我有事,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