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死我了!”
一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齐梁就开始大吼大叫。
医生也呆住了,看从身上冒出来的一大片的血,把床单都打湿了。
“你怎么把针拔了?”
任警官突然喊道,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李铁牛说过,不能乱拔针。
“我,这个,快送他去手术室,我帮他把血止住……”
“李大夫说他是肠子断了。”
“啊?肠子?”
那医生心想哪来的李大夫?
“还有他那疝气手术的缝合处又裂开了。”
“知道,知道了。”
医生擦着汗,跟着就跑进了手术室。
杜河在外面也着急,可想到齐梁刚上急救车第一句话就是不能告诉他老子齐明辉,他就还没给齐明辉打电话。
可人要是死了,那就晚了。虽说齐明辉也不是一个儿子,可他最疼的就是齐梁。
他那老婆也最疼这小儿子,俗话说慈母多败儿,他这性子就是从小惯的。
“任警官……”杜河叫了声。
齐梁的事还没完,派出所当然要派人跟着过来,任警官就自告奋勇。
“齐梁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烧了人家的车。”
杜河嗯了声,还以为就是争女人斗气,任警官就说:“他烧的是人家村里卖给火锅协会的砂糖橘,还有蔬菜的运输车,连烧了三天,一共烧了四辆小厢型车。”
什么?杜河都吃了一惊。
烧一次还不过瘾?还要伤三次四辆?他脑子真特么的进水了吧?
“所以他就被村民给堵住了,打了?”
杜河的脸沉下来,他当然不会承认错是在齐梁身上,得把错推到村民身上,那样解决问题时,也能占据一些优势。
身为资深的老牌律师,这点手段他还是有的。
“算是吧,人家那是在抓罪犯,齐梁又想跑,还开车撞了人家的拖拉机,不得已,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这也不对吧,采取强制措施那是司法机关才有的权力……”
“制止犯罪过程,普通人也有相应的权力。”
任警官横了他眼,不客气地说:“我就是个小刑警,杜大律师想要讨论法律问题,应该去跟我们队长讨论。”
杜河被她说得重重地哼了声。
“要是齐梁出了什么事,事情又是在派出所出的,你们拖不了干系。”
“人可不是在派出所里被打的,反倒是人家救了齐梁一命,你别不知好歹。”
杜河看她牙尖嘴利的,丝毫不让,跟她斗嘴也没意思,就问道:“那个救他的人也是村民?我听人叫他李大夫?”
“那我不知道,我回所里的时候,人都带回来了。”
杜河微微点头,就走到手术室外,贴着门听。
“真是见鬼了,那针扎着的时候血是一点都没出,现在血都止不住,那什么大夫用的什么手法?快拿止血钳来,把血也给输上。”
“缝合上了,血也止住了,他这条小命算保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好说,先把病人送回病房再说吧。”
杜河心头一紧,这人都救回来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等病床出来,他就问医生:“大夫,人没事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他出血过大造成了一段时间的脑部缺氧昏迷,我看短时间他还要靠呼吸机……”
杜河心一沉,这好嘛,那还瞒得了齐明辉?
“不过你放心,今晚他就能醒过来,还有,就是他醒了后,体质可能会差点。”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不会发生的,他好像全身的气被抽干过一样。”
别说杜河了,跟上来听的任警官都愣住了。
“我看他是被人用针灸的手法止住血的,可能在止血的过程中,碰到了什么别的穴位,造成他的体质下降。”
杜河还是没听懂。
“我再说明白点吧,他就是醒来了,也会气虚乏力,短时间下不了床,上厕所都要有人扶着。”
这……有点太惨了吧?
杜河想了想,还是打算先瞒着齐明辉:“任警官,我要去一趟那出事的村子,你跟我过去吧?我想问问那位李大夫是怎么一回事,你在场也更方便一些。”
“也好。”
上了杜河的车,任警官就给他指路,一路沿着护城河开到村口,就看那里有间诊所,叫铁胡堂。
外面围着人在那听着个护士讲解。
“看见了吗?入冬要进补,大家多吃冬瓜有好处。我们村里又靠近原始森林,又冷又寒,山又有点高。得注意保暧,注意身体。昨天九叔又跑过来,说是感冒了,拿了一包复方板蓝根。”
九叔在那憨笑着举手。
“这钱是没花几个,可是你不能病了才靠药啊,是药三分毒,老吃药,那不成药罐子了?那哪成?得多注意平时的保护。这里有李大夫给大家准备的暧身汤,都是让徐姐给熬的,你们拿了热水瓶来了吧?”
“拿了,我说拿碗盛,李大夫说一定要热水瓶。”
一个满脸皱眉的老头说道。
“拿碗,一会儿就凉子,热水瓶哪家都有,保温效果好。你们拿回去,也不一定能喝得完,留到明天喝也行。来,排队吧。”
一个大大的保温桶里,装满了暧身汤,徐艳玲和胡婧就帮着大家,把汤都灌进了热水瓶里。
李铁牛在旁边拿着本书在看。
上面写的都是西医的诊断手法,老祖传承都是中医,现代医学他几乎一窍不通,就想学学。
书也是胡婧帮找来的,从她那一堆的教科书里翻出来的。
早上从派出所回来后,他吃过午饭就一直在看。
“小彭没事了吧?”
彭老头过来盛汤,李铁牛就放下书问。
“那小子,太不慎重了,腿上那么大个口子,要不是胡大夫,这就糟糕了。”
胡绅之在里面睡午觉呢。
还觉着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听到这话,就抬抬头,又趴了下去。
“小伤,过两天就好了,这两天让他在家好好养伤吧,不用做别的事了。”
“知道了知道。”
陆续有人把暧身汤盛走,李铁牛才看到站在院外的杜河和任警官。
“该说的我都说了,笔录也好,口供也好,事情都跟我没关系了吧?还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