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斌在那一颗颗的检查,没半个小时,他就苦着脸说:“铁牛哥,针孔太细了,橘子都是纹路,不好找啊。”
李铁牛也放弃了,把手一摊:“放一边吧,大不了不要了。”
两千五百斤,能卖掉就是二十多万啊,可检查不出来,孙二毛估计也说不清,昨晚上黑灯瞎火的,他又中了毒才救回来,哪记得住。
“要不找几个人来试试吧?要是不拉稀的,那就能留着。”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李铁牛没好气地说:“那万一刚好吃到一筐里好的橘子呢?剩下的又被打了泻药怎么办?”
陶斌也没法子了,就是觉得可惜。
钱嘛,老汉早就收到了,李铁牛都给他了,本来不用操这心的,这下倒好,全都泡汤了。
“那也不能放过孙二毛。”
“等他出院再说。”
“我叔说今天还去果园吗?”
李铁牛一晚上都没睡,平时倒也是练完功就回来,再跑到果园挑果子。
可那都能休息一两个小时,没事的话,下午还能补个觉。
现在嘛,花见羞和徐艳玲去找人装马桶了,虎子还在那玩玩具车,没人看着也不行。
“送我家去,我妈闲着没事,早想着抱孙子了,虎子她带着安全。”
也行吧,李铁牛就抱着虎子来到陶斌家,交给陶斌的母亲。
老人家年纪挺大了,想来也是老来得子,一看虎子就拿出奶糖给他吃。
李铁牛就放心的和陶斌开着后三轮到老汉家的果园去了。
还没出村就见着来了几辆小货车,下来几个外地人,还在跟村里人说话。
到果园了,李铁牛才问哪来的人。
“铁牛哥不知道吗?这几天就是收砂糖橘的日子了,那都是果商。”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甜度够的也该上市了。
“就是今年怕不好收了。”
陶斌这话说的,李铁牛就好奇地问:“怎么说?”
“你想啊,那天晚上村里种植户一大半都到徐姐家去了,铁牛哥你又说要帮着村里人卖,你没挑过的,谁敢卖给他们?”
李铁牛想这也有道理,就是人家都开着车来了,不能空手而返吧?
“不好说的,有些跟他们签了包销合同,可一想啊,铁牛哥这能卖五十一斤,就是一亩地挑个一两百斤,那整亩地的收成都回来了。不急着卖啊。”
陶斌别看笑起来憨憨的,一点也不笨,里面的道理说得清清楚楚的。
“铁牛,我给你带水了。”
李铁牛就看老汉提着瓶特大的矿泉水,在地上放着,他口渴的毛病,老汉也知道了。
“今天就能把果挑完了,剩下的得让小斌帮帮忙,我先把徐姐那果园挑了。”
老汉一怔:“按签要去老王家的。”
“老王家不急,我过来时看他家的叶子挺绿的,就等明天吧。”
这绿不绿的,跟抽签先后有什么关系?
不过主动权在李铁牛手中,抽签就是个形势,人家要先帮徐艳玲挑,老汉也没意见。反正今天就能忙完他这片果园了。
照例还是陶斌开着后三轮,老汉跟另外个侄子背着箩筐,一路紧接。
李铁牛挑下的就扔筐里,扔满了就放在后三轮上。
忙了两小时终于把老汉果园都挑完了,这次又挑出了一千五六百斤,后三轮都装满了。
李铁牛就坐在车上,跟他们先回去,把收好的砂糖橘都放好,再去徐艳玲那边。
一到院子外,就看围满了。
花见羞已经回来了,在那挡着人不让进。
“我是来找李铁牛论理的!他凭什么插手我们收果的事?他要先挑,哪有那样的道理!”
一个光头果商,在那就朝院里喊:“别做缩头乌龟,你干得好事,不敢出来面对面的谈吗?”
“就是,种植户都跟我们签了合同,他来横插一杠子?什么意思?还有你们外城村的人,你们要点脸吗?合同都不算了?”
村里人还在嬉皮笑脸的,全不当一回事。
“铁牛不在家,你们先等等……”
“你是他女人吗?你来说说,有这种事吗?还五十一斤,你忽悠外行呢?”
不说村里人突然翻脸说要等几天再卖,果商们一打听,有口风不言的就把李铁牛收购的事说了,连价钱都说了。
这让他们是又惊又怒!
五十?你就是放在杨城的大超市里也卖不出这个价!十五都飞天奔月了!
这些果商可都是精明人,一想就猜到其中有诈。
但这诈的是什么,一时还没想明白,就先打算来找李铁牛聊聊。
花见羞挡不住他们,一伙人就冲进了院子。
“这就是他精挑细选的砂糖橘?还给安排了个名字是吧?叫什么来着?”
“下火橘!”
“下火?哼,我倒要来尝尝,看到底是不是真能下火!老子这正满肚子的火!”
光头算是果商里的最资深最有渠道的人,本钱也最多,人人都叫他横哥。他也算是带头大哥,有事也他在前面。
他就往筐里一抓,掰开几颗就塞里嘴里。
“什么狗屁下火橘,我看一点用都没有,甜度也不行,卖相更差,他那么高的价格买你们的,那就是没安好心!”
横哥说着说着突然脸就一抽,身体挺直了。
“我来尝尝。”另一个果商,也按捺不住了,拿起就往嘴里塞。
“甜度……”果商眼神一滞,想说些违心的话,就看横哥冲出院外,直奔村旁的小树林去了,“这怎么回事?”
“甜度怎样?你倒是说啊。”
李铁牛进来了,心说有这么蠢的倒霉蛋吗?那些灌了泻药的砂糖橘还没处理掉呢。上来就吃,也不怕吃坏肚子。
“甜度不够!”那果商嚷了句,就跟着捂着肚子也跑了。
剩下的果商都愣住了,这甜度不行,就往外跑,怎么弄的?
“跑哪里去呢?人呢?”
老汉在那喊着,还一拉李铁牛就说:“甜度从来就不是事,前几年收果子都按个头收。3~4cm的,4~5cm的,个头不同价格也不同。各家种植户按大小来分,有大果中果的说法。他们去年才说甜度也要够,可甜度怎么样,就靠他们来尝。”
李铁牛这才明白,就看那横哥提着裤子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