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见草?那是什么?”秦耽问道。
李相夷看了眼方多病,见他一副想起来的样子,眼底带着点笑意,便让方多病来开口解释。
“迷见草,能迷惑人的感官,产生许多莫须有的幻觉。”方多病解释道,“说是草实则类花,多是许多小花成簇共生。”
方多病顿了顿,又说道:“有点微量的毒。”
李相夷听到他说到此,歪头冲他笑了笑。
方多病自知理亏,讪笑一下。
笛飞声哼笑一下。
秦耽喃喃道:“莫非,是因为这迷见草,我才……咳咳……才会看到夫人的鬼影?”
李相夷摇摇头:“不全是,至少刚刚那个白影我们都是看见了的,这个白影定然不是幻觉。”
“或许,这迷见草就是这白影给你换的,想要你精神衰弱下去,好找机会对你下手。”方多病想了想,说道。
秦耽喃喃:“难怪……咳咳,难怪这香囊挂上之后,我的睡眠不好反坏,今日那白影,咳咳咳,白影潜进我屋时,我也未曾发现。”
笛飞声手环胸,抱着刀道:“亏你也是个习武之人,居然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秦耽视线看向笛飞声,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又被他压下。
但这点错愕没有逃过一直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的李相夷,他垂眸思索了下。
“阁下怎知我习过武?看来李门主门下的仆从也很是不简单啊。”秦耽笑了笑,说完这句话又咳嗽了下。
笛飞声的脸色阴沉了些许。
与之相反,李相夷和方多病就憋笑憋得厉害。
“我的确习过武,不过也都是因为我这病弱的身子罢了。我自从生下来身体就不康健,咳咳,为了活下去这才不得已学了些武,不过也只是会些皮毛,咳咳咳……强身健体罢了。”
方多病眨了眨眼。
秦耽这经历与他很是相似啊。
不过他习武更是为了拜某位天下第一为师。
李相夷自然也想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
笛飞声摇摇头。
这两人又开始了。
李相夷看了方多病一眼后,又转头问秦耽:“秦庄主,你这枚香囊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秦耽努力回想了下,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咳……抱歉几位,许是这迷见草让我近几日有些模糊,大概是四五日前吧?”
李相夷点点头,那便就是赵管家说的,秦耽开始说看见朱夫人鬼影的时候。
方多病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香囊,问道:“这枚香囊上绣着的仙鹤栩栩如生,我见秦庄主有许多与鹤相关的物件皆有鹤的样式,秦庄主可是很喜爱鹤啊?”
方多病还记得,今日初见他时他的衣着也是鹤氅。
无论是这绣着鹤的香囊还是那件鹤氅,上面的鹤皆是栩栩如生,用料也甚是昂贵,哪怕只是一枚香囊,也是金丝银线绣在了锦缎上。
秦耽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没想到小友观察如此仔细,皆因我甚是崇尚仙鹤,故而很多物件皆是鹤的样式。”
提起鹤秦耽脸色都仿佛红润了几分,这句话说出居然也没咳嗽。
方多病顺势问下去:“听闻秦庄主信教,可是你所信奉之教甚是推崇仙鹤?不知是秦庄主信奉的是哪个教派?”
秦耽听到方多病问的问题后顿时冷了几分:“我信之教,不允许信奉弟子在外,咳咳咳……传扬我们教派的名字,咳咳,抱歉诸位,这一点无可奉告。”
秦耽开口:“今晚,我有些累了,咳咳咳……还请几位先行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议吧。”
这下逐客意味已经很是明显了。
等三人回到房间后,笛飞声率先开口,带着点嘲讽的笑意说道:“这个教派还真是有趣,不许弟子传扬教派大名,却不禁止弟子言行,任由他们流连青楼。”
“难怪不允许弟子们传扬教派大名呢,是自己也担心弟子会丢人吧。”
显然,李相夷和方多病也认为这个教派很是有问题。
李相夷想想:“既然如此,我想我们明日恐怕要去查查秦耽这个教派究竟是何面目了。”
笛飞声没有回答他。
李相夷也没等到自己小徒弟的回答。
他转头看向方多病。
此时已是天将破晓。
今日一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些。
方多病幼年的身体很是吃不消,前天夜里本就一夜未睡,这下又是一个通宵。
之前许多事情都连在一块儿,他的精神一直紧绷。
回了房间后一下就放松下来,原本强撑着的精神也立马疲惫下来。
刚坐上椅子便一头栽倒在自己臂弯中睡着了。
李相夷见到方多病这样疲倦,一下想起今早,天刚刚亮起时自己带着他赶路时,他明明一脸疲惫却还强装着不困的样子。
这下他竟又是一夜未睡。
自己作为师父,却没能注意到。
李相夷将方多病抱到床上,看见方多病眼下一直未消反而越来越深的黑眼圈,心里又多了一分心疼。
笛飞声看了他们一眼,撇撇嘴没说什么,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李相夷看着方多病。
方多病睡得很熟,不愧是小少爷,睡姿也很不错,不会动来动去的。
李相夷笑了笑。
“小徒弟,还好你还小,否则师父都要没地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