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和希柔的故事,其实就是话本子里面早都讲烂了的故事。
一心想要名利富贵的裴云却喜欢上了温柔还带着些许懦弱的希柔,哪怕是父母为他定下的婚约,哪怕是她爱逛街上的首饰铺子,哪怕她是一个没有心计到有些愚善笨拙的姑娘。
感情这回事,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它能让裴云和希柔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就让两人彼此暗生情愫,能让裴云下朝后愿意去街边自己最是看不上的摊铺买一支自己夫人看上好久的簪子。
能让裴云明白自己加入太傅之后,自己的夫人随时都会存于危险之中,能让他愿意狠下心来伤害她。
能让裴云请求李相夷和方多病,不要把真相告诉希柔。
“你希望她一辈子带着对你的恨意活下去吗?更何况她想要知道真相也不是什么难事。”方多病看着裴云,很认真地开口道。
“多病,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为太傅卖命,本来就是自己选择走的一条错路,我也因此害过人,如今这个局面,我救不了自己,只有救她。”
“我当然希望她爱我,可我要她活着。”
裴云没忍住笑了,但又因为脸上的伤口疼地脸一皱。
“她太笨了,你们觉得迟早会知道的事情,她不会太快知道。”裴云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你们不是很快就查出了这案子的真相吗?她那个笨蛋,肯定还在难过苏苏的死,恨我的背叛。”
“不过不要紧,等她知道了一切后,我应该早就死了,肯定是来不及听她的哭声。”
裴云不拘小节地往地上一躺:“我也不想看见她的眼泪,只请你们不要这么早告诉她,反正是迟早的事,晚些就晚些。”
裴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扬起温润的笑对他们二人说:“二位的疑,我也差不多解完了吧?”
“二位的探监,也差不多结束了。”
说罢,裴云翻了身,一副送客的模样。
李相夷向他点了点头,率先走出牢门。
方多病紧随其后,但没走两步又回来了,对着裴云说:“裴大人,令正的身体受到伤害,但性命保住是没问题的。另外,您也不必再一副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了。保重,告辞。”
裴云愣了愣,但没有接话。
他躺过的地面,滴落了泪水。
方多病与李相夷出牢房后,李相夷弹了弹方多病的额头:“你对一个将死之人说保重?”
方多病抿抿唇,捂着额:“下意识就说出口了……”
李相夷轻笑了下。
他开口,状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方多病:“真的会有人,为了要别人活下去而不顾自己的生命吗?”
方多病脱口而出:“有的。”
李相夷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方多病自觉失言,连忙说道:“裴云和裴夫人的故事虽有些简略,但毕竟是真的,我也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相爱的,愿意为了对方付出自己的一切的一对爱人。”
李相夷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说得有些迷茫,点了点头。
而方多病也很是迷茫,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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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和方多病如裴云所愿,没有将真相告诉裴夫人,但他们看着颤颤巍巍,双眼无神的希柔,心中满是怜惜。
裴云算得不错,对于苏苏的死裴夫人依旧没能缓过神来,也依旧恨着他。
每日醒来,眼睛下都有一圈乌黑,满眼红血丝。
今天好不容易状态比往常好了些。
突然有人找上了门。
见到那人,裴夫人显然很是激动,本来就是好不容易才能坐在椅子上,这下动静竟是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嫂嫂,你别激动。”
那人自称是裴云的好友,叶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