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房内的哭声渐止,方多病和李相夷才再进入门内。
二人也以询问的方式在裴夫人的点头回答中得知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他们曾经也的确如同传言里那般恩爱,是羡煞旁人的一对鸳鸯。
可是从一年前开始,裴云开始日日早出晚归,还经常晚上出门,对她说是议事,对待她的态度也逐渐敷衍不耐烦。
就这么过了大半年,裴夫人心中逐渐觉得不对劲。
在一次夜晚,裴云出门议事后,裴夫人留了个心眼,悄悄尾随他,结果竟然发现他去了郊外的一栋宅子里面。
议事不去别的官员家中,反而是去了偏僻的郊外,再加上这一年来他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亲眼见着裴云进了这宅子,并且一夜未归,裴夫人才终于肯相信,她被丈夫背叛了。
但裴夫人并没有走进这宅子,而是回了裴府。
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不想打破这样的日子,虽然丈夫已经背叛了她,但她可以装作不知道,息事宁人。
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还是别人眼中,那对恩爱的夫妻。
她的贴身丫鬟苏苏,陪着她一起,在夜晚见证了裴云进了那栋宅子。
此刻看见自家夫人如此失魂落魄,恨其不争道:“夫人!您怎么可以这样想?您才是这裴府真正的夫人,怎么能容许老爷的心落在别人身上?”
裴夫人眼眶里盈满泪水:“那我该怎么办?苏苏,我还能怎么办。”
哭泣是她如今唯一的办法了,她只剩下不值钱的泪水。
她一介女子,嫁出门后就不再被娘家人重视,就算受了这样的委屈和羞辱,谁能替她申冤呢?
于是第二天,她依旧撑起有些勉强的微笑看着自己的丈夫出门。
可是她的隐忍并没有带来安宁,反而是裴云不知怎么发现了不对劲,那日回到家之后二话不说扇了她一巴掌。
裴夫人被这一巴掌扇地有些懵,随即反应过来之后捂着脸大喊:“裴云!你打我?”
“你敢跟踪我?”裴云甩了甩手腕,好像觉得这样一下还不够解气,又狠狠打了她一下。
“贱人!既然被你发现了,就不瞒你了。”裴云恶毒的话语传来,随即她被一下打倒在地上。
裴夫人原以为,裴云至少会念着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给彼此一个体面。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心。
这两巴掌,好像他们二人这么久的感情一下都破碎了。
裴夫人不敢反抗,就这么被裴云带到地底下。
在地底下,她还看见了自己的贴身丫鬟苏苏,她被绑在椅子上。
苏苏看见她,激动地挣扎起来,但嘴里被塞了布发不出声。
裴云把她嘴里的布扯出来:“你的丫鬟对你还是挺忠心的,不过忠心是没用的,今天就让你们主仆一起,下地狱团聚吧!”
他拿出一个小瓶:“这里面的毒药,能让人极其痛苦,但又无法立刻死去,你会被折磨十个时辰,死会变成解脱,疼痛会一直折磨你到死前的最后一刻。”
裴云介绍完,如愿以偿在苏苏脸上看到了恐惧后,将毒药塞进了苏苏嘴里。
苏苏被迫吃下毒药,急忙咳嗽两声,想要吐出来。
但很快,一种能把她骨头都疼得融化的疼痛感,五脏六腑好像都在被迫移动,撕心裂肺,痛苦异常,她倒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喊叫着。
裴夫人看着苏苏痛苦的样子,她不仅害怕也心疼,浑身颤抖,跌坐在地。
她拉着裴云的衣服:“救救苏苏,救救她……解药,肯定有解药的,你给我解药啊!”
裴夫人越说越激动,她用力扯了扯裴云的衣服,恨意就那么涌了出来。
“没有解药,”裴云蹲下来拍拍她的脸,残忍地笑了笑,“死就是最好的解药,给她一个痛快这个机会,不如还是交给你吧?”
一把刀塞进了她手里。
裴夫人尖叫一声,刀顿时掉到了地上。
“咣当”,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荡的地下。
这一声,让还在叫喊着,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的苏苏听到了。
她费力地撑起身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扑过去,把刀抢过来。
裴夫人捡起刀,眼含泪水:“苏苏不要!!我们会找到解药的,不要!!!”
裴云笑得张狂,就这么离开了。
苏苏脸上挣扎不断,还是没有直接扑上去抢刀,而是选择跪下磕头:“求求……你…小姐…好痛…苏苏好痛啊……”
“给我……给我一个痛快吧……”
“苏苏好痛”“求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吧”诸如此类的话不断地压迫着裴夫人的神经,她好像要崩溃了。
地底下不断回荡着痛苦的哭喊和诉求,直到再也没有声音。
裴夫人沿着长长的通道,浑浑噩噩地朝外走,手里还拿着一个滴着血的刀。
她其实不知道会通往哪里,但是前面有微弱的光亮,她就朝着那里走。
光亮的尽头,是裴云带着一干人等。
光亮是他们打的火把。
刀掉落在地上,有血染上了土。
刚刚走过这么长的通道的人,又被带了回去,坐上了那个椅子,成为了每晚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