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呢!!”
方多病一觉睡醒已经是早上了,他愣神了好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昨晚的行动自己没有参与。
李相夷就看着一只小小狗醒来,盘坐在床上,明明是自己睡了过去现在倒反过来质问他,双手还环抱着胸生着闷气。
“哎呀,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可没放轻声音。”李相夷学他环抱胸,坐在他一旁笑着看他。
言外之意是,你自己睡得这么熟,莫非还怪我了?
方多病气得扭头,以行动表明自己并不想理他。
“好了好了,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李相夷安慰了方多病两句,随即问道,“对了小宝,你应该会些机关术的吧?”
方多病一下忘了自己还处于生气的阶段,立马转头:“你发现裴府里面有机关?”
李相夷点点头,把自己昨晚的经历告诉方多病:“那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也不可能逃得这么快,我四处查看的时候,感觉那一块的地面很是不平整,所以我猜测……”
李相夷挑挑左侧的眉,给了方多病一个眼神。
方多病接过他的话头:“所以你觉得,那里是有机关,那人是掉到地下去了。”
李相夷打了个响指:“没错,小宝不愧是我徒弟,很明白师父我的想法嘛。”
“那哭声呢?”方多病并不相信有什么鬼怪,并且根据李相夷说的,那哭声那般恰到好处,应该是人为的。
“我听得分明,是来自地下。”
方多病侧过头眯眼看他:“那你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机关术直接破坏也不是行不通。”
“那多粗暴啊,你师父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李相夷眨眨眼,“那些人装神弄鬼的,以为能吓到我,逗逗他们很好玩嘛,再说直接打草惊蛇不是你师父我的作风。”
方多病笑了下,肩膀也跟着耸了耸:“那请问师父,要你的徒弟我,做些什么呢?”
“我们去那看看吧?”李相夷笑着说道。
方多病一边往脚上套鞋子一边问他:“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们不会干脆把地底下堵上呢?这都被你发现了还能留下什么线索。”
“你师父当然是注意着听了,昨晚上,有很多脚步声一路向着城郊那去了。”李相夷点点方多病的额头。
“你听到了怎么不去追呢?”方多病急忙问道。
“昨晚我回来后有人监视我们这个屋子,我去追呢会被发现,我就算直接把他们解决了,他们一直不回去也肯定会引起注意,后面的人一急万一直接把证据毁了怎么办?”
方多病一听有人监视连忙捂住嘴,眼神询问他。
“放心,那些人已经不在了。”李相夷把他的手拉下来,回答道。
“你觉得,这背后之人会是裴云吗?”方多病小声问道。
李相夷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这里是裴府,地底下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道,至少,裴云不可能完全无辜。”
方多病点点头:“但是如果裴云真的是背后之人,他为什么会要求二查这个案子呢,难道不是应该不要别人关注到才对吗?”
李相夷赞同他的话:“这一点的确是非常奇怪,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总之我们去看看,希望能有线索。”
二人出门,走到李相夷记下的地方。
“真是奇怪,这一路上居然没遇到一个仆从。”方多病有些奇怪地嘟囔着。
“的确是,好像我们进裴府以来,我们就只见过最开始那一个仆从。”李相夷回想了下。
“这裴云这么清贫吗,连仆从都只请一个?”
“先不管这些,小宝你看看这机关。”李相夷想了想,现在先不宜与裴云直接说破,能不破坏什么就先不破坏了,若是小宝解不开,他再直接些把这给……
“解开了。”
李相夷的想法一下被打断。
方多病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过头对李相夷说:“走吧,师父。”
“这么快呢。”李相夷看着眼前的洞。
“那是,我多愁公子方多病,这个机关术轻轻松松罢了。”方多病仰头挑挑眉。
“我怎么不知道我徒弟还有这称号呢。”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李相夷试探了这洞的深浅,确认没有危险后带着方多病跳下去。
这地底下被人挖出一个地道似的坑,长长的一条地道直通正前方,空气中满是飘浮的灰尘,从洞口照下一点光明,别的地方都黑漆漆,没什么光亮。
李相夷吹亮了两个火折子,递给方多病一个。
方多病往周围照了照,在地上发现了些血迹,叫来李相夷:“师父,你看这些血迹,应该是有些时日了。”
李相夷捏起一些土搓了搓:“这血已经干涸凝固,至少有一个月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朝那条地道里面走去。
李相夷走在前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通道一路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灯照明,李相夷担心有什么机关,走得小心翼翼。
但好在一路走来没什么危险,他们畅通无阻地直接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更加开阔的空间,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到有人挣扎了起来。
待到方多病他们走近了才发现,这人并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被绑起来了。
看起来也不过二十的一位姑娘,头发散乱,面色憔悴,她被粗糙的麻绳一圈一圈绑在椅子上,丫鬟样式的衣服满是血迹,腰间处血红一片,身上都是伤痕,鞭痕,刀痕,惨不忍睹。
李相夷和方多病赶忙上前想要查看,但她挣扎得更加厉害。
他们这才发现,这位姑娘为何一直一言不发,连句救命都不喊。
她的舌头被人割去,已然说不出话,只能发出让人听不清晰的呜咽,双手的指甲也被人拔掉了,鲜血淋漓的手颤颤巍巍。
她的眼睛满是血丝,对二人的靠近很是抗拒,直到方多病二人把绑住她的麻绳解开后,她终于明白,她是被他们解救了。
本就通红的眼眶霎时蓄满了泪水,她想站稳身子给两人行礼道谢,却一下跪倒在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