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腿啊,是老毛病了,每隔几个月就会难受一下,我都习惯了,赵老医术卓绝,你这突然请其他人过来医治,他心里怕是要不舒服了。”
不同于屋外朱红色古色古香的装潢,屋子里的整体都偏现代。
说话的老者正靠在沙发上,腿上包裹着膏药,从大腿到脚踝,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温柔。
就连平日脾气较暴躁的季老在跟他说话时,都会不自觉地放低声线,生怕把他吓到。
可要是以为老者只是个温文尔雅的学者,那就大错特错了,当年那一批人里,就属他的枪法最准,几乎到了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地步。
加上年轻的时候出国留学了几年,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框,瞧着像个人模人样的读书人,可性子却蔫坏的很。
属于是,笑的最温柔,枪打的最准。
想到年轻时候,季老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几分,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就不高兴,你的身体最重要,怎么还管别人高兴不高兴呢?”
“再说了,你这病这么久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些膏药每个月都见你贴,可也没点好转,我怎么就不能找别人了?他赵严化医术高超是不假,但这不是多个人多个办法嘛,试试呢,万一呢。”
季老说到后面,暴脾气又控制不住地上来了,“反正,我就觉得那温丫头挺好的。”
老者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这脾气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
“那不是,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会这么给赵严化面子?”
季老冷哼了声,他这脾气,也只有在挚友面前才会显露出来,面对郑广义他都收敛了不少呢,也不是说关系亲密与否,单纯是他怕自己脾气太急,把郑广义那老家伙给气死。
“好了好了,赵老医术放眼整个大夏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赵老都根治不了,其他人的确希望渺茫,先前不也试过请别的名手?还不是没有用。”
“这事你也知道,不过这次你既然这么笃定,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说的那温丫头的医术到底如何了。”
老者轻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些感兴趣,毕竟能让老季这么夸的人,可真不多。
“你等着瞧吧,反正就是比赵严化厉害!”
季老开始放狠话,但其实他也不知道温姝的医术到底如何,但他挺相信郑老的实力的,虽说郑家以治疗神经科出名,可其他病不代表不会治啊!
老者摇摇头,不再言语。
季老将盖在他腿上的毛毯往上掖了掖,疑惑地看向客厅方向,“怪了,不是说快到了吗?怎么还没见到人?”
… …
虽说只是简单的询问,可赵老神情里透露出的怀疑和轻视让郑广义顿时不高兴起来。
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徒弟,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年纪大医术稍微好点就了不起哦?!
郑广义敢说,如果温姝在医术这条路上继续钻研下去,不出十年,不,五年!温姝就能超越自己。
所以当察觉到赵老的轻视后,郑广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哦,这是我的小徒弟,温姝。”
随后,他转过头,满脸笑容地对温姝说道:“丫头,来,叫人。”
前后两张脸,可谓是将双标运用到了极致。
赵严化:……
温姝倒不是太介意赵老怎么看自己,可见郑老这么明面地偏袒自己,心里十分感动,脸上勾起一抹职业微笑,“郑老好。”
赵老笑容僵硬地点了点头,应了声。
似乎没想到郑老这么护短,说变脸就变脸,一点脸面都不维持。
他堂堂一个名手,质疑一下小辈怎么了?
司机见气氛有些尴尬起来,连忙打圆场:“三位,向先生和季先生还在里面等着呢。”
“郑老和温小姐,里面请吧。”
赵严化看了眼司机,还是忍住了脾气,对着两人说道。
郑广义拍了拍温姝的手,小声说道:“丫头,别怕,有师父罩着你呢。”
明明是有求于人,但搞得好像是什么特别大的荣耀似的,要不是看在老季的份上,以及是大夏人,处于爱国之心,不想让大人物受困与病痛,郑老才不愿意温姝来受这种气呢。
想他这徒弟,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疼,又何必受这小老头不待见。
想着,郑老顿时不高兴起来,连带着对好友也生出了些许埋怨,你说请人就请人,为啥自己不出来接人呢。
真是的!
温姝见郑老如此袒护自己,眸光不自觉地颤了颤,轻嗯了声,搀扶着郑老往房间里面走去。
走进房间。
温姝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沙发上的老者,约莫五十岁的模样,头发乌黑规整,穿着一灰色长衫,脸上挂着笑,鼻梁上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十分儒雅。
与电视上饱满的精神状态不同,此时的他脸色略微发白,精神有些憔悴,虽然是笑着,眉眼中的疲态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他腿上正敷着膏药,赵老上前几步,在老者面前蹲下,揭开药膏的一面查看状态。
温姝耸了耸鼻尖,闻到药膏的味道,大致判断出来了药膏里的大致成分。
季老见到温姝,脸上立马露出了抹笑,起身向两人走来。
却在走近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老友情绪的变化,皱着眉看了眼赵老,低声问:“怎么了?”
“那老家伙看不起咱们温丫头呢。”
郑老7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说说,咱们干嘛要来受这个气?某人请了我们过来,也不知道亲自去迎接,我这人老了,年纪大了,别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连带着我们家温丫头也跟着一起被看不起……”
说着,他还吸了吸鼻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季老:……
“你这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季老忍不住扶额,他怎么觉得这老友的性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甚至在温姝这个小辈面前都不稳重了。
“我怎么了?那老小子瞧不起咱们师徒,我还不能抱怨了?”
郑广义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