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大夫,我需要做什么?”
王野来到屋子里,看着给银针消毒的温姝,有些手足无措。
温姝看了眼玻璃窗。
从屋子里是看不到刚刚那个房间的,可见用的应该是和拍卖会二楼一样的单面透视玻璃。
“在他可能会醒的时候,按住他。”
温姝抬头,看向王野,“能做到吗?”
李源全身只穿着一条裤子,即便是在昏睡状态,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仿佛随时会醒来。
从李源这一身伤和肌肉来看,他的力量应该不弱,温姝并不知道这束缚带能不能完全绑住他。
即便能,如果因为他疯狂乱动而影响了银针的位置,很有可能就会丧命,鬼门十三针,之所以有个‘鬼’字,除了有镇邪之意,还有一点就是因为其中有一处穴位是死门。
一不小心,别说救人,当场噶了也不是没可能。
这也是为何鬼门十三针十分难学的原因之一。
王野见温姝神情郑重,顿时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重重地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好。”
温姝不再言语,开始行针。
人中、少商、隐白、大陵……
前八针下去,李源十分安静,并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
温姝轻松了口气,开始给第九针消毒。
“王野,做好准备。”
“好!”王野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如同雷达一般在李源身上扫视着,防止他出现任何异动。
第九针,劳宫穴,位于手掌中心。
温姝摊开李源的掌,左下针,右出针。
就在温姝刚缩针时,原本一动不动的李源手指和脚踝都轻微的动了动,就跟瘫在砧板上突然蹦跶了一下的死鱼似的,吓人一跳。
王野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伸手就想去压,可还没等他动作,李源就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王野:……这不是耍人呢!
温姝抬手擦了擦汗,继续下针。
第十针,第十一针,第十二针……
突然!
李源睁开了眼,嘴巴大张,发出一阵完全不属于他的,女人的尖叫声,与此同时,他手脚同时开始动了起来,全身的肌肉紧绷,眼睛通红,那模样,看着像是要流出血泪来。
王野吃惊之余也不忘自己的使命,尽力压住了李源乱动的腿,可双手难压一双手和脚。
李源双手用力,很快束缚带就将他的手腕磨破,殷红的血顺着流下。
房间的门被打开,是季铎。
他看了眼温姝,见她没事,抬步上前,压住李源的双手。
房间外的那些人都是技术型人员,力量压根压制不住李源,见到李源失控,连忙叫醒了季铎。
“没有受伤吧?”
季铎扫了眼温姝的手腕。
温姝摇头,刚想说话,就听见王野开朗且充满感动的声音,“没有,老大放心。”
季铎:……
李源的尖叫声还在持续,尖锐、刺耳,而且还是女声。
“温、温大夫,他、他这是怎么了?”
王野哆哆嗦嗦的问道,这压根就不是李源的声音!
温姝在烫针,闻言抬头看向王野,就见他脸被吓白了一个度,眉梢一挑,唇瓣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鬼……鬼?!”
王野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度,那模样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心里默念着,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应该害怕,不要害怕!
李源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
与其说是鬼,温姝觉得用阴阳之气来形容更为贴切,科学解释就是磁场。
李源体内此时有着不属于他的磁场,阴阳之气失调,这才会出现精神错乱,无法清醒的情况。
难怪那么多医生来看了都无法解决,原来还当真要鬼门十三针才能治疗。
想着,温姝眸光一凝,捏住李源的下巴强制打开,抬手将针刺入李源舌中,叱道:
“滚!”
针如肉,针柄剧烈颤动起来,李源挣扎的越发厉害了,叫声也更加凄厉。
随着针柄颤动,李源脚上的束缚带竟然寸寸崩裂开。
‘砰’一声,李源一脚将王野踹翻在地。
王野摔了个屁股蹲,又赶忙爬起来压住李源的双腿,忍不住低骂了句,“好你个银狼,竟然敢踹老子,等你醒了让老子踹回来!”
李源仿佛没有听到王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姝,充满了怨毒。
俗话说,万事留一线,鬼门十三针虽说有十三针,可几乎很少有人真正需要扎这第十三针。
能用到第十三针者,一般体内邪气滞淤严重,强行逼出,有可能会反噬到施针者头上,轻则生病虚弱,重则丧命。
而此时李源的状态,显然,温姝已经被这邪气记恨上了。
温姝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再次出手,将针推进一分,“还不走?!”
面容肃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肃杀之气。
就连王野都呆了一秒,我去!温大夫好帅!
原本看温大夫就是个漂亮温柔的女孩子,没想也能这么剽悍!
季铎则看着温姝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松懈。
银针足足颤了五分钟,李源眼中的怨毒一点一点慢慢退去,变得呆滞、无神,然后缓缓合上,紧绷的肌肉也全都松懈下去,整个人处于昏死的状态。
温姝拔针,就见银针针尾带出了一滴浓黑如墨的血,温姝眸光一凝,毫不迟疑,将取出的银针放到火上炙烤。
那滴黑血立马蒸腾,散发出一股十分难闻的腥臭味,火焰尖泛着绿,扭曲的空气中,温姝看到了一双充满不甘的眼睛。
温姝见此,却勾起了唇,笑的嚣张肆意,眼尾上挑,尽是挑衅。
建国以后还敢成精?给我爬!
烟雾散去,一切恢复了平静,就连那难闻的味道也很快被上方的通风系统抽去,消失不见了。
王野眨了眨眼,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温姝,“温、温大夫……”
妈妈!他好像看到了神秘!
温姝抬手抵住唇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眸残留着几分凌厉。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