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倭国北朝平安京,早已人心浮动,恐怖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都城!
来自大明的恶魔,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尸骸遍地,人头成山!
其行事之残暴,手段之残忍,即使是那些身陷囹圄,罪恶滔天的倭国死囚闻听此事之后,亦为之胆寒!
死牢内,双目圆睁的北朝重臣兵部大辅柳川雄,站在囚道中央,如同一头暴怒的鬣狗,
“八嘎,如今我大和子民被屠者已多达两百万之众,国之将倾,山河破碎,
难道你们这些国之害虫,情愿龟缩在死牢内等死,也不愿为国奉献牺牲吗?”
“难道你们这些罪徒,宁愿毫无意义的死在刑场,也不愿为保护大和与汉狗决一死战吗?”
“汉狗有句俗话,鸟巢掉了蛋难保,你们这群懦夫,难道想做亡国奴,受尽汉狗的奴役吗?”
面对柳川雄的灵魂拷问,死牢内刹时陷入死寂之中!
然而,这种死寂却转眼被一道充满嘲讽的话语打破,“我等虽为大和子民,但除了这一条贱命,已是家徒四壁,一无所有!”
“如今大和遭难,山河破碎,与我等活的生不如死的草民何干?”
此言一出,随行武士无不目光冰冷,柳川雄更是怒而拔刀,“八嘎...身为大和子民,你竟然...”
“住嘴!”
“现在是你求我们这些国之害虫,还请尊贵的你,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嘴脸!”
区区死囚,竟敢如此放肆,随行武士正待履行自身的职责,却被柳川雄所阻,“住手,让他说!”
“本将倒要看看,这个贱民会给自己的贪生怕死,找个什么样的借口!”
局势已危如累卵,本欲释放死囚,集结一切有生力量抗击敌军,本以为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不成想如今却横生枝节!
受如此侮辱,双眸含煞的柳川雄虽杀意如潮,却并未丧失理智!
他非常清楚,杀人容易,但要让死囚中的这些个贱民、死心塌地为国奉献牺牲,难!
“贱民?”
“贪生怕死?”
“借口?”
抓住栏杆缓缓起身,身体虚弱的死囚,直视着往日即使仰望,也无法直面尊容的所谓贵族,眼中没有一丝敬畏,唯有无尽的嘲讽,
“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你,想来从未体会过,阿妈卧病在床,身为人子,却无钱治病的绝望与自责吧?”
“同为大和子民,想来你更是从未体会过,每日辛勤劳作,却时常要忍受饥饿的煎熬吧?”
“尊贵如你,一出生便投了个好胎,从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
成年后更是在家族的全力扶持下位列朝堂,只怕更是从未遭受过来无休无止的剥削,受尽来自权势的欺凌迫害吧?”
死囚内,从不缺乏为生活所迫而以身践法的囚徒,接连三问,牢内囚徒大多面露嘲讽,丝毫不掩饰对柳川雄的不屑!
脸色铁青的柳川雄当即恼羞成怒,“八嘎,如今我大和民族危在旦夕,正急须你等贱民挺身而出为国效命之时,你竟为私事而罔视大义?”
“私事?”
“大义?”
“我爱大和,深深的热爱这个国家!但是…”
脸颊急剧跳动,死囚抓住栏杆的手掌,早已青筋贲起,满脸悲愤的怒吼道,
“但当我全家受尽剥削,饱受饥寒之苦之时,国家,...在哪?”
“当我等贱民受尽欺凌,重病在身却无钱医治,只能卧床等死之时,国家,...在哪?”
“当我等贱民遭受不公,尊严被踩入泥土之时,国家,又它么在哪?”
“我为善时,罪恶欺我,我为恶时,正义判我,我不过是杀了一个本就该死之人,夺其钱财,为阿母续命,何错之有?”
“要说唯一的错,便在于此该死之人的家族,权势...滔天!”
“噗呲...”
刀刃透背而出,脸色早已狰狞的柳川雄,直视着它眼中的贱民,寒声道,
“我即国家,权贵即是国家,天皇陛下即是天,尔等,只不过是一群蝼蚁,怨天者,...死!”
“贱民,生来命苦,你即不甘于认命,如今又不愿为国牺牲,留你...何用!”
说罢,刀刃横切而过,肠子瞬间流了一地,牢内众囚徒尽皆怒目而视,敢怒不敢言!
抽出染血的刀刃,柳川雄环顾了一圈“噤若寒蝉”的众人,对自己的铁血手段感到异常满意,
“本将奉天皇陛下圣谕,将你们编练成军,而这,也是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天皇陛下仁慈,愿赦免你们的罪过,凡抗击汉狗者,前尘往事,一概既往不咎!”
“不从者,也无须等到秋后,本将,今日就送它上路!”
不知过了多久,源源不断的死囚目光复杂的走出了牢笼,暂时获得了新生!
空荡荡的死牢中,唯有十几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以及缓缓流淌的鲜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或自愿、或被迫,总之,平安京除十五万精锐城防外,又迅速集结了二十五万新生力量!
然而,除老弱妇孺外,即使已达到满城皆兵的地步,但此时手握那古屋守将绝命书的崇光天皇,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安全!
步步逼近,仿若末日来临的恐惧感,越发强烈,唯有用歇斯底里的咆哮,才能稍稍舒缓压抑已久的绝望!
“八嘎牙路...”
“川崎奈川久经战阵,号称南朝擎天一柱楠木正仪曾两次突袭那古屋,皆是无功而返,为何面对汉狗,竟是如此的无能?”
“朕如此信任于它,没想到竟是所托非人,八嘎牙路…”
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面对往日尊崇不已,如今却状若癫狂的崇光天皇,前来报丧的川崎奈久的独生子,双眸早已死灰一片!
“陛下,汉军军备远非我大和可比,那古屋虽城高壁坚,却挡不住大炮轰击,
我大和武士之悍勇虽天下无双,却也是血肉之躯,直面汉军的弓弩火铳,无异于一头待宰的羊羔!”
说到这里,心若死灰的川崎三郎,双手撑地,深深一拜道,
“非川崎为家父开脱,那古屋失守,实为军备所累,非战之罪!”
“如今敌军步步逼近,平安京仅剩大阪这最后一道屏障,已是危在旦夕!”
“还望天皇陛下,...速速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