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封地事关国家根本,又岂能随意更换?此话...休要再提!”
张了张嘴,朱樉看了看朱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长吁了口气,拱了拱手,“是儿臣冒昧,请父皇恕罪!”
“显扬,你继续说!”,怒瞪了一眼朱樉,朱元璋又将目光转向了吴忧!
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樉,吴忧从衣袖里抽出两张宣纸,道:“这是关于三百八十万两白银的详细情况,请皇上过目!”
接过宣纸微微看了一眼,朱元璋嘴角微抽,又将其递给了一旁的朱标,
“显扬啊,你这字写的,越发是...千变万化了啊!
横看像个字,竖看又像个字,那些商人 ...能放心?”
“合则两利之事,自然放心!”说着,吴忧指了指那两张宣纸,笑道:“这两张契约,其实并不是此次合作的关键点!”
“关键的是,他们相信我大明的铁甲精锐,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那弹丸之地!...此乃其一!”
“其二,他们虽身为商人,亦知为皇上所不喜,却仍然相信皇上您,是个高瞻远瞩,言而有信的圣明之主,绝不会做那杀鸡取卵毫无远见之事!”
“其三,身为做买卖的商人,他们自然懂得没有十拿九稳的买卖,任何一桩新买卖都带着一点赌性,
赢了,自然赚的盆满钵满,输了,也无话可说,...认了就是!不过...”
说到这里,吴忧微微停顿了一下,将柳大发洪世铭并未说出口的话,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说了出来,
“若是此次输了,以他们的资产,顶多伤点皮肉,...但,若以后再有此等之事,他们绝不会再行参与!”
“三百八十万两,近大明两成赋税,竟出自区区三十八位商人之手!”
一向对商人带着些许成见,认为商人不事生产 ...靠投机取巧过活的朱元璋,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 ...的确小看了那些商人!
微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吴忧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世人皆逐利,只不过商人毫无掩饰罢了,所谈的自然也是利益之事!”吃了一块香嫩滑口的家常豆腐,吴忧放下筷子,道:
“这三百八十万两虽多,可于这三十八家商贾来说,却也算不了什么!
若是这前期投入能见回报,那么加大投入,获取更多的回报,亦成必然之事!”
随着吴忧话语落下,乾清宫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几道粗重的喘息声隐隐响起!
片刻之后,朱标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语,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寂静,
微不可查的看了吴忧一眼之后,朱标轻笑道:“没想到小小的弹丸之地,除了金山银山外,竟还能有这般巨大的利益!也难怪二弟也为之心动了!”
就在这时,朱棡毫不掩饰的盯着吴忧,话中有话道:
“远在太原之时,就曾耳闻倭国有金山银海之事,当时我还将信将疑!
没想到这倭国还未拿下,金山还未曾得见,倒是先见着了三百八十万两银山!
...小小倭国,所蕴藏的财富,着实令人惊讶!”
朱棡非常清楚,无论是倭国的金山银海,还是刚刚送入内帑的三百多万两,皆是吴忧之功!
相较于倭国的财富,吴忧其人,才是一只 ...下着金蛋的老母鸡!
想到这里,朱棡豁然起身,对朱元璋拱了拱手,沉声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还望父皇准许!”
“...不准!”,朱元璋何等老辣,从朱棡望向吴忧炙热的目光中,若是猜不出朱棡的所谓请求,那也就不叫朱元璋了!
虽知希望渺茫,可朱棡依旧不死心,仍然想要争取一下,“父皇,太原贫瘠,儿臣恳请父皇准允,让吴显扬任职晋阳!...只需三年便可!”
“怎么?是咱说的话不够清楚?还是说老三你要替咱当这个家?...嗯?”
“儿臣酒后失言,请父皇恕罪!”,只不过抱着尽力争取一下的想法,没想到父皇竟这般大的反应,
这也彻底让朱棡彻底认识到,...吴忧在自己父皇心中的份量!
朱标不愧是个好太子好大哥,见此,起身劝解道:“父皇息怒,山西贫苦,民生多艰,想来三弟也是日夜忧心所致!”
{若是吴忧这般容易便让你得手,又岂能论得着三哥你?}
朱棡的想法,身为藩王的朱棣,可谓心如明镜!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朱棣望着吴忧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唉,如此天纵奇才,为何不叫我朱棣先行遇上!若是...}
与此同时,秦王朱樉也满是复杂的看着吴忧,饮尽杯中酒!
“如此看来,倭国可谓是一只下着金蛋的鸡啊,看来必须得早日 ...将这只鸡收入禳中,以免夜长梦多!”
说着,朱元璋嘴角微微勾起,目光转向了倭国方向,悠然道:“定金都收了,这若是出个什么岔子,咱朱元璋的老脸,也就没地方搁了!”
满含欣赏之色的拍了拍吴忧的肩膀,朱元璋点燃一根烟,话题一转,幽幽的说道:
“...显扬啊,咱听说你率衙役,闯入鸿胪寺,不仅砍断了鸿胪寺卿的一条胳膊,
还他娘的将人家高丽王子的那玩意 ...活生生给踩爆了,这是怎么回事?”
“...噗...”
这猝不及防的转折,让刚喝了一口酒的吴忧,全给喷了出来!
幽怨的看了一眼吴忧,朱标等人纷纷放下了筷子!
吴忧擦了擦嘴角,眼神中透着一缕无奈之色,暗自吐槽道:{老朱啊,你这转折也未免太快了吧?差点没被你呛死!}
“人家高丽王子现在躺在床上,抱着裤裆哀嚎不止,你小子倒好,在咱这吃吃喝喝,像个没事人一样!
是不是咱不问,你小子就准备当做没事发生?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见吴忧颇有些尴尬,朱棣自然不介意送个顺水人情,起身道:“父皇明鉴,显扬他或许正准备给父皇您说说此事呢!”
“咱不信,若是有心给咱一个交代,早他娘的干啥去了?...嗯?”
这时,朱标起身道:“父皇明鉴,就算给您一个交代,您也得给显扬时间不是?”
意同话不同而已,而朱元璋给出的回答,顿时让朱棣风中凌乱,
“嗯,标儿言之有理,看来是咱有些心急,...错怪显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