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亚楠崩溃了。
段晋洲浓眉紧锁，伸手将她打横抱起上了他的车。
姜亚楠在车里，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段晋洲发动车子，把车开到离工地几公里的城市里，靠边停车。
他薄唇紧抿，动了动唇瓣，几次开口，却没说出话来。
姜亚楠调整呼吸，满脸泛红。
她拆了车上的湿纸巾，缓缓把脸擦干净，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整个过程，面无表情。
“为什么瞒我？”姜亚楠一字一顿，被窒息感裹挟，她脱掉鞋子，双脚踩在座椅上，抱住膝盖，语气无力，“为我好吗？怕我知道后会难受？那我现在就不难受了吗？段晋洲，我现在难受得要死！”
她马上二十六岁生日了，却无力救爸爸于泥潭，无法救自己出沼泽。
她好无力，好没出息。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地做事，却总换不来好结果？甚至过程都是令人恶心的。”
例如和段总，发生的恶心事。
段晋洲抬手轻抚她的头发，声低音沉：“老婆……”
“不要这么叫我！”姜亚楠像一只刚炸完毛的猫，疏离冷漠的外表下，掩着崩溃和失控，“罗寒枝希望我们离婚，那就……”
“姜亚楠！”段晋洲不想再听到那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你理智一点！我要是真的介意你的身体状况，就不会瞒着你，甚至会主动跟你提离婚！我既然没提，既然瞒着你，是我想珍惜你！你明不明白！我段晋洲不是找不到女人，但是既然和你结婚，我就没想过别的！才多久？你就提了三次离婚了！姜亚楠，事不过三！别让我听到第四次！”
段晋洲吼完，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姜亚楠抱着膝盖，本身就重心不稳，被他大力一扯，直接歪倒在段晋洲怀里，脚踝往右一歪，撞在车门上，生疼。
“我不该吼你。”段晋洲把她死死抱住，“我的意思是，古爷爷也只说很大可能性不能生，也不是一定不能。还有，就算真的不能，这也不是我跟你离婚的理由！亚楠，你觉得是缺一个给我养老的人，还是缺段家的香火？虽然爷爷希望抱曾孙，但是他不是为了抱曾孙子，才找你跟我结婚，而是因为你跟我结婚了，所以他希望我们有个孩子，给家里添人进口，热闹一下，我们的感情也能更好。”
段晋洲已经温柔下来：“至于爸那边，你放心，我会安排。你都说了，我肯定会安排好，你信我，好不好？我既会顾全他在我们面前的面子，又能让他安好。”
姜亚楠听完，鼻子更红了：“我刚才，没办法控制情绪，我真的……”
没有女人，听说自己不能生育，还能很淡定，能坦然。
除非她厌恶婚姻，厌恶孩子。
姜亚楠的婚姻才刚开始，也没有接触过孩子，谈何厌恶。
她是个心智正常心理健康的女人，听到自己不孕，怎么可能不激动，不难受，不撕心裂肺。
“我理解。”段晋洲温柔哄道，但语气很快又变得严肃，“但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不要再提离婚，事不过三。”
他不想这两个字成为她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