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有些发抖。
她转过身，侧着，面对着段晋洲。
虽然她看不到他，但她想面对他：“我觉得像做梦一样，我勇敢地跟你领证，跟你一起生活。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刺激最大胆又最心里没底的事了。就像赌博。”
段晋洲认真听着，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中间却有七八厘米的距离。
他又何尝不是在赌？
只不过他确实不在乎输赢。
一开始只是听从爷爷的安排罢了。
毕竟他也输得起。
感情而已。
那时候在他心中，这件事不至于伤心伤肺。
所以他同意，也爽快。
他也不抗拒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万一合适呢？
“你爸妈的事，我不了解。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结了婚，并不是不能回你自己的家，你父亲没有不要你，他只是也替自己在考虑。人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他到中年，有他自己的压力和烦恼，有一个人在身边未尝不是好事。但是我也知道，这个人不能是朱美芳，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他这辈子，没给人说过这么多好话。
段晋洲都怀疑自己平日里的杀伐果决和冷漠，在姜亚楠身上不起作用。
他觉得安慰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但是，他现在却愿意说些这种话，宽慰姜亚楠的心。
姜亚楠的头挪了挪，靠近他：“我知道，我也会积极面对我遇到的所有好与不好，段先生，谢谢你惯着我。即便我们是夫妻，但我知道，我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所以你愿意惯着我，有事替我撑腰，我真的，很……很开心。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段晋洲没有再多言。
姜亚楠闭上眼，翻了个身背对着段晋洲，很快就睡着了。
段晋洲没动。
他侧着身，面对她的背影，闭上眼缓缓入睡。
从始至终，他没有碰到她。
她睡觉也很乖，没乱动，只是因为喝了酒，呼吸有些重。
两个人从十点一刻，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姜亚楠睁开眼看到自己在段晋洲的房间里，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她看到旁边的段晋洲还在睡，急忙下床跑到她的房间去，拿了换洗衣服就冲下楼洗澡洗头发换衣服。
还好，还好她身上的衣服没动，他没帮她换掉。
吹头发的时候，姜亚楠越想越尴尬。
昨晚好像是她让他背下楼来着，还拉着他聊天。
她第一次喝成这样。
姜亚楠吹好头发，尴尬得不行不行的了。
刚把吹风机放回浴室柜子里，段晋洲就下楼了。
他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早啊，亚楠。”
姜亚楠干笑着：“早啊，段先生，那个，现在才七点诶，我们早上吃什么啊？”
姜亚楠越看段晋洲越觉得他的眼神是在嘲讽她昨晚喝大的事。
心里跟猫在抓一样。
“都可以。”段晋洲的态度跟平常一样，“要不然，把昨晚没喝完的几瓶啤酒开来喝完？”
姜亚楠一阵头晕目眩，完了，他这是要酒后算账了。
明显，他要开始教育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