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木道烊还故意挑衅的笑，得意的像只猫，他环住她的脖颈起身。
付戎闭了闭眼，全当没看到。
“施主，请吧。”
齐乐川暗地里踹了少年一脚，整理一下衣衫，跟着和尚走，“死和尚，若是我带走他，这石棺......”
付戎神色未变，额间的痣倒是衬托他有些无情。
只见他缓缓开口，“小僧会让他与你们一同离开，但是条件是，无论如何，让他活着。”
这声色虽如平常一样寡淡，但齐乐川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悲凉。
她眸子看向他光秃秃的脑袋，上面还有六道戒疤，真是的出家人，眼神中尽是悲悯世人。
可是在她的记忆中，付戎从来不是这样的形象。
“和尚，让他活着取决于北蛮的皇帝，你明知道他根本没想让长生者活着，我虽执意入局，但扭转乾坤的本事也不一定会有。”齐乐川看在上一世是朋友的份上，还是直说了。
她护不护得了，最后都与她无关。
“我都知道，你带他走就好，其余的就是他的命，人不与天斗，小僧亦是。”付戎。
真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齐乐川这样想着，眼前已经到了石棺放置的地方。
北蛮的大内高手都去寺前迎战，这石棺就留给了实力最强的和尚守着。
木道烊立在一旁倚着寺庙的墙，没骨头一般，“与天斗又如何，和尚你还是太懦弱了。”
齐乐川正在查看石棺的手顿住。
懦弱一词和付戎放在一起就有些不符合。
他是四国公认的天才，如今的修为，已经可以和那些修炼一辈子的老家伙相提并论。
若是和尚能守一方，那也是会颠覆四国的存在。
付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施主说笑了，小僧只愿天下太平，家国永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齐乐川看了一眼那少年，“木道烊，你丫的跟他废什么话，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过来，试试能不能震碎石棺。”
木道烊撇撇嘴，“知道了。”
他的手放在石棺之上，还收了几分力，怕太用力会波及到石棺内的人。
结果，内力像是被石棺吸收了一般，完全没有半分动静。
里面的人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他掀开眸子，在黑暗之中，唇角勾了勾。
陈叹早就说过，他一定会走出黑暗，立在光明之中。
然后，将光明毁于一旦。
“这石棺是特制的，用内力打不开，他们已经完全封闭，这上面的机关是北蛮独有的，必须得打开机关。”付戎微微垂眸。
打开机关的可能性也不大，这是北蛮鲁班后代最为复杂的机关，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将里面的困死。
或许，北蛮的皇帝真的有这份心，若江湖人杀不了长生者，他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困死长生者。
付戎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心底涌起几分杀意，但很快又被压了下来。
“确实有些复杂。”齐乐川嘴上这么说，但对她来说不难，只是没直接震开方便而已。
谁让这专业完全对口呢。
木道烊敲了敲石棺，耳朵靠近还能听到细微的机关滚动的声音。
“石棺里还套着一个棺材，是双重棺，能打开上一个，但中层放置的东西会爆开。”木道烊道。
齐乐川第一次见到这么歹毒的双重棺，压根就没想让长生者活着离开。
这北蛮的皇帝心确实够狠。
“找个薄弱的地方，先把外层的石棺穿透，把里面的东西导出来。”齐乐川说着看向和尚，“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一种剧毒。”付戎闭着眼双手合十，有种不忍之意。
“真够狠的，这狗皇帝根本就没想让陈长生活着。”齐乐川吐槽一句，那她就得跟对方对着干，非让他活着。
“陈叹。”付戎。
“嗯？”
“他有名字，就叫陈叹。”
“哦。”齐乐川拉长了音。
不在乎？
只在乎天下？
他这也不像是只在乎天下啊。
“咔嚓。”木道烊在棺材的底部摸到了机关，他手上用力直接将机关给卸了。
卸掉之后，里面的毒液顺着流了出来。
少年正抬眸要奖励，耳朵突然耳鸣，脑子嗡一下，一片空白。
齐乐川已经朝他过来，将他拉远一些，可不能被沾上毒液。
但木道烊神情有些恍惚。
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木道烊？”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眼前似乎出现一个身着白袍的女子，白袍之上绣着金色的纹路，任由三千发丝披在身后，额间点着朱砂，眉眼弯弯，如同神祇降临一般。
只是一瞬之后，他很快回神，那人是川川？
他桃花眼微垂，盯着看她，如今一身华服都遮不住的神棍气息，他竟看到了神明。
根据程晋所说，他的记忆会逐渐恢复，那这个画面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小九？小九！”她扯着他的耳朵，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他眉头一拧，赶紧弯腰减轻疼痛，“听到了听到了。”
“你中毒了？”她松手询问。
“没有。”他揉揉耳朵，有些幽怨，“下手还这么重，真是的。”
“没有就行。”
齐乐川看毒液留的差不多，就开始解双重棺的机关，这里的机关倒是有些杂乱，里面的丝线缠绕着，还有大大小小环环相扣的锁，若是不小心走错一步，这机关就会彻底毁掉。
再也打不开。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想来是门口已经被攻破。
“住手，快些住手。”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老人已然是满头白发，手中拄着拐杖，“徒儿，这可万万不能放他出来啊。”
木道烊坐在凉亭顶上，往下看着来人，“老头，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不是你徒弟。”
凉亭下面放置着石棺，齐乐川还抽空看了一眼来人。
付戎立在凉亭前，双手合十，“鸪苏道人，小僧有礼了。”
原来这就是大陆第一个陆上仙，鸪苏道人。
“小女帝还请停手，听老夫一言。”鸪苏道人将目光看向齐乐川。
早就听说木道烊只听她的话。
齐乐川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住，“可以，您请说。”
“长生者，为天下所不容。”
几字落下，她一秒抬手继续解机关，嘴上的话是如此的阴暗，“本帝早就想毁了北蛮，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