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刻钟左右,乌骓马终于不再暴躁,渐渐习惯了背上的人,一人一马甚至已经高度契合。
“嘶~”南零簌勒住缰绳,乌骓马也配合地停了下来,但它好像还没有跑尽兴。
公主小姐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马都挑完了,想要骑马又怕那匹乌骓马,找了个树荫休息着。看她已经停了下来,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叹了一口气。
南零簌翻身下马朝她们走过来,向荣阳公主行礼,“公主的马果然是好马,民女献丑了。”
荣阳公主压下心中的不满,笑着道:“果然这马只有南小姐这样的人才能驾驭,真是让本宫开眼了。”
“公主过奖,民女能驾驭它多亏了公主的驯马师,民女不敢自傲。”
“哈哈哈,南小姐过谦了。”荣阳公主笑得大声,但只有她内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生气,她的手下没有一个人能真正驾驭这匹马,竟让她不到一个时辰便驾驭了。
荣阳公主看着这匹她觊觎已久的乌骓马,暗自捏拳,果然是养不熟的,再好留着也是无用,等今日过后就杀了。
南零簌没有注意到荣阳公主眼中的杀意,但管妍注意到了,她神情复杂地看着荣阳公主。
“此处风景都看腻了,后面还有些不错的风景,不如众位姐妹随我一起前去。”
“是,公主。”
众人一一上马,跟随在荣阳公主身后。
南零簌也骑着乌骓马跟上,但没有人敢靠近她,或者说她骑着的乌骓马,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
南零簌也不抢,慢慢调整步子,落在了最后。
乌骓马似乎很不满,不安地甩着头,南零簌替它捋顺鬃毛,“乖,咱们慢些走。”
这马好像通人性似的,跺了两脚后还是乖乖地放慢了步子。哼,它才懒得和那些蠢马一起走呢。
管妍也落在了后面,假装不经意地靠近南零簌。低声对南零簌道:“南小姐,小心荣阳公主。”
南零簌有些疑惑她竟然会对她说话,不过既然是好意那她也就不会排斥,“多谢,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管妍,卫国公嫡女。”管妍爽朗一笑。
南零簌也笑了,“管小姐,叫我零簌便可。”
两人也算是真正认识了,管妍认真地对她道:“零簌,我刚才在荣阳公主眼里看到了杀意,她一向是得不到就要毁掉,你要小心些。可惜……这匹乌骓马……”
管妍的语气中带着惋惜,多好的一匹马啊。
南零簌一直都对荣阳公主有防备,但是管妍说到马,南零簌感觉不妙,可惜这马也不是她的,荣阳公主要杀,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心里也忍不住惋惜,她才刚和这匹马契合啊。
“倒是我害了它。”
“你不必自责,这匹马也是前几日有人献给荣阳公主的,性子极烈,照荣阳公主的性子,如果不能驯服,迟早都要杀了。”
南零簌心情沉重,献马之人好像也驯服它,应该不是饲养它的人,可这乌骓马也不像是无主的马,野马性子更烈,她就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驾驭得了。
南零簌倒是对它原来的主人有些好奇了,如果找到它原来的主人,也许就能救乌骓马了。“管姐姐可知是何人献的马?”
管妍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好像是一个商户,为了巴结荣阳公主而献的,据说是偶然得到的野马。”
南零簌摇头,“这不像是完全没有饲养的野马,这匹马极其通人性,看着倒像是有主的。”
“哦?竟然如此……”管妍赞叹她的聪慧,这也能看出来。
“你是想找到乌骓马的原主人?”
南零簌点头,“这么一匹好马被人糟蹋了还真是浪费。”爱马之人不会轻易把马献出去的,就是不知敢不敢和荣阳公主对上了。
忽然前面有人对管妍喊道:“管姐姐,快些走,别掉队了!”很明显,她并不把南零簌看在眼里。
管妍有些为难,如果是别人喊的话她还可以不理会,可自己表妹,她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南零簌看出了她的为难,“管姐姐去吧,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那我先去了。”管妍也相信她的本事,没那么担心了。
很快管妍就策马而去,消失在前方。
……
南零簌独自驾着马,慢悠悠地闲逛。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救马,没心情欣赏风景。
看了一下周围,有栅栏围着,要出去就得冲破栅栏,动静太大肯定会惊动巡回的侍卫。
南零簌看着远处的林子,在想放生的可能性,这一看不得了。
“嗖——”一支箭直奔她而来。
南零簌下意识想挥剑挡下,发现手上空空,立马弯腰向后仰,堪堪避过去了。
南零簌迅速坐稳,却见五六个黑衣人从林子中冲了出来,对她放了好几箭。
乌骓马不用她驱使,撒腿就跑起来。南零簌一边寻找着出路一边躲开后面射的冷箭。
这么大的动静侍卫竟然没有出现,呵,好一个荣阳公主,还真是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地杀人。
马场上目标太明显,林子里才是安全的。南零簌顾不得其他,驾着马冲破了栅栏,王林子里去。
乌骓马获得了自由,异常地兴奋,在林子里行动自如,没多久就甩开了后面的人。
南零簌抱着马脖颈,“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难逃出来。”
“嘶~”乌骓马愉悦地叫着。
南零簌带着乌骓马在林子里躲藏,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南零簌也开始焦急,她该怎么回去,小雯还在别苑。
突然,林中杀气渐重,还有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
南零簌下意识就想远离,但乌骓马却非常地兴奋,驮着她就往前冲。
见义勇为也要看有没有能力啊,她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根本不想掺和进这杀戮里。
“吁——”南零簌死死拉住缰绳,“停下,快停下!”
然而并没有用,乌骓马带着南零簌冲进了一群黑衣人的包围圈,中间围着一个身负重伤的人,身上还穿着一副破败的铠甲,他半跪在地上,用仅剩的一柄剑支撑着。
黑衣人警惕地看着冲进来的南零簌还有地上半跪的男人。
乌骓马也半跪下,蹲在他身边。
他欣慰地笑着,“追风,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