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喜欢璃姐姐。”
一句直白的话,聂清悠脸色突变,他下意识望向二楼的位置。稳住自己的慌张,道:“小妹,话不能乱说。”
聂小花:“哥哥,我是你妹妹,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还是真的要等璃姐姐嫁给了别人,你才会明白自己的心。”
“我……”没有,后两字中途失了音。
聂清悠心脏猛地收紧,满是苦涩的滋味,他如今这副姿态怎么配得上人家。
“小妹,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等你和小杰成了家,我便无牵挂了。”
聂小花惊恐的看向他:“哥哥,你真的要出家。”之前还以为只是句无心之言的玩笑。
聂清悠眼敛下垂地应道:“嗯。”
“你要是出家,我就去当尼姑。”
聂清悠厉声喝道:“胡闹。”
“哥哥,我说到做到,你要是不成亲,我也不嫁人,你去当和尚,我就去当尼姑。”聂小花理直气壮道,开导的话以失败告终。
她不是开玩笑,哥哥是她最亲的亲人,她怎么可能只顾自己幸福,让哥哥一人孤独终老。
楼下两人的争执声,传到了楼上,声音停止,璃九从门后走向了床铺,一双眼睛清清冷冷,无波无澜。
聂清悠面容惝恍,长长叹出一口气。
小妹性子倔,说到做到,他要如何是好。
他真的可以娶妻,娶她为妻……
聂清悠做了几个拿手菜,一部分放在前堂,一部分拿回了房间,小妹还在生他的气,他不去掺和,等她的气过了,便会恢复如常。
聂清悠进入房间,原本在床上躺着的人,正站在窗边。
“璃九姑娘,过来吃点东西。”
璃九转身浅笑道:“清悠姐,姑娘之称太过客气,你直接叫我璃九或是小九。”如水的眼波炯炯望着他,眸光流转,白净的小脸,娇嫩轻灵。
聂清悠瞳孔中深深嵌入她的模样,一撇一笑都能撼动他如古木的心,聂清悠压制住摆动的内心,移开视线,张口道:“小九。”
他愣怔一瞬,继续道:“先吃些东西。”
璃九走在他附近的木凳坐下:“劳烦了。”
聂清悠垂下眼睫,把托盘移开,脚步一跨,站的距离远了一些。
璃九神态自然的用起了膳食。
吃饱后,璃九缓缓开口道:“清悠姐,我想沐浴,不知可否麻烦你。”
聂清悠沉吟道:“好,晚些时候。”他收拾好东西,快步出了房门,未抹胭脂的两耳飞速涨红。
戌时末。
“伤口别碰到水了。”聂清悠关心了一句,想也不想地道:“我出去等你。”
璃九:“清悠姐还是在屋里,等会要是有水声,肯定瞒不住。”
璃九说的有道理,聂清悠颔首点头,特意选了背对的坐位,手里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
璃九眼底渐深,轻轻地瞄了眼,手极其不稳制造出了瓷器碰撞声的源头。
水声拼凑出了一抹画面,聂清悠眼神闪了闪,紧紧捏住杯子。
几分钟后。
“清悠姐,可否帮我记下系带。”
很平常的一句话差点让聂清悠被水呛出声,犹豫不决,不敢动作的人,失了魂一般,纹丝不动。
“清悠姐,你怎么了?”音色极近,不属于脂粉的香味在鼻尖游荡。
聂清悠抬起头,瞳孔猛地一震,整个人因紧张绷直着身体。
反观璃九拎起一件内衫堪堪挡在胸前,白皙的手臂,一侧扎着布带,细长匀称的腿,肤色玉白。
聂清悠忽觉头有点晕,桌子上出现了一颗红色的水珠,接着是第二颗。
“清悠姐,你没事吧。”
璃九也是一愣,顺手用衣服给他捂住流血不止的鼻子。
聂清悠头晕晕沉沉地按住衣服,把璃九的手也一同压在手心里。
傻傻地看了过来,启唇的口卡在嘴边,入目的肌肤近得想逃,仓皇中从凳子上摔了下去,璃九也跟着他倒了下去,砸在了他的胸口。
巨大的响动,聂小妹跑来敲门,聂清悠疼得清醒过来。
在聂小妹开口前,聂清悠冲门喊道:“我没事,就是绊倒了凳子,你先回房,顺便去看看小杰。”
“好。”
聂清悠揽住身上的人,想要扶她起来,粗茧的手覆在润滑的肌肤,手心隐隐发烫,烫得灼人,他弹开手,摊开手臂。
“小九,你可有受伤?能站得起来?”
璃九按在他的胸口,撑起上半身,
聂清悠侧目坐起,耳根通红,抓起衣服裹住她,上面明显印出一道鲜艳的颜色,做贼心虚式地移开,放在身后。
他低头快速瞥过,把人横抱起来,目不转睛看着前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我去洗了,给你拿件新的。”
聂清悠脚步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门,璃九眼神微微下沉,阖起眼睑,还以为能一次顺利,不过也差不多了。
聂清悠的心神思想全然让方才刺激的画面侵占个彻底。
失态的模样被看了个正着,简直无地自容。
聂清悠处理好衣服和鼻子,一人坐在井边冥想。
回到房间,子时过半,以为小九睡下了,他洗掉脸上的妆面,从柜子里拿卧被,吹熄了火光。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清悠姐,睡床上。”
聂清悠背着她,道:“无碍,你的伤还没好,我睡地上。”
黑暗中,璃九眸光凛冽的温声低语:“我的伤好多了,而且你方才在流血,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于心不安。”
片刻,聂清悠巍然不动的身姿,转了一面,高大的影子压在床头,璃九的视线又暗了一分。
聂清悠早已是穷途陌路,破罐子破摔,他把卧被放在一边的矮凳,掀开被面一角,钻了进去。
“晚安。”
璃九挨着聂清悠,他的热量传达给了她,也许明日就能开始计划了。
她主动靠近,贴着他的体温,聂清悠的眼神闪着暗光,他伸出手将人抱在怀里,额头抵上她的发顶,闻着淡淡的清香入眠。
明日他就坦白一切,要如何处置,他都无怨无悔。
聂清悠拥着软香如玉醒来,他抽回手臂,轻手轻脚地下床,
他坐在梳妆台上,从一个褐色的盒子里拿出一顶男子的发冠。
穿上浅蓝色的锦缎长衫,绣着青竹丝线的衣角和袖口,身材挺拔,面容清俊,气质优雅淡然。
他跪在床边,等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