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走了许久才抵达花塔塔顶。
正如楚阳之前在远处看到的一样，这花塔确实像是连接天与地之间一般，超乎预料的高。
站在狭小的花塔顶端，就连吹到他身上的风都冷冽了不少。
楚阳微微蹙起眉头，看向花塔周围，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远处的建筑和蚂蚁一般大小，而那些跪拜在花塔周围的人用肉眼已经无法看到。
这个高度，可比他往常化作神虹飞行之时高多了。
不过……即便这样又如何呢？
楚阳用疑惑地眼神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花梓玫，想看看她能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答案。
如果登上花塔仅仅只是为了让他的视野更加开阔的话。
那其实对他的调查根本无济于事。
毕竟真正能影响他调查速度的只是他自己的神念。
但他相信花梓玫也不会这么天真。
既然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上来，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说不定这花塔还蕴含着他意想不到的力量。
想起闻到花香时的感觉，楚阳心神稍定。
虽然他对一下子解决他的问题不抱什么希望。
但他相信花塔对他的调查有所助益。
注意到他的目光，花梓玫显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截了当道：
“这座塔可不仅是第二域的中心，同时也是维持整个洞天的力量之源。”
什么？
听到这话，楚阳不由睁大双眼，心中满是惊讶。
如果说他对琉璃宫中的什么东西最好奇的话，那肯定当属这个宗门的洞天了。
本来第一域的大小就已经够吓人了。
不仅像一个迷宫一般，而且大小也几乎超出了规格之外。
而且那座迷宫就连他也会深受影响。
但第一域最多也就是让他惊讶一下而已。
毕竟那种事还是有能做到的概率，虽然也很让他惊奇就是了。
但发现第二域的大小后，他感受到的可就是惊吓了。
因为这种事实在是太天方夜谭了。
就算琉璃宫用了什么巧妙且强大的功法他也无法想象是怎样做到的。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此时就站在第二域的力量之源上。
察觉到这一点，楚阳不由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花梓玫。
像这种关乎宗门机密的事，告诉他真的好吗？
如果他是个包藏祸心之人，现在估计就能直接将这个洞天的力量之源破坏掉。
到了那时，估计整个第二域就会因此崩溃，让琉璃宫元气大伤。
这么重要的事，花梓玫居然面不改色，毫不犹豫就说出口。
该怎么说呢，实在是……受宠若惊？
楚阳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受，只能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花梓玫。
“既然宫主已经决定相信你，那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
花梓玫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不变地淡淡道。
“如果你真是那种心怀叵测之人，也不过是我们看错人罢了，后果自然也会由我们自己承担。”
见她如此坦荡，楚阳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同时心里又有点对琉璃宫的未来担忧了起来。
怪不得之前遇到敖璃和花灵语的时候她们的态度这么好。
原来这个宗门的人一旦信任对方，就会完全践行自己这份信任。
丝毫不会有一点怀疑。
所以她们在和他相处时非常真诚。
丝毫没有隐瞒什么的意思。
如果他询问花灵语为何会知道他的事，估计对方也会如实告知吧。
不得不说，楚阳自己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因为他确实没什么对琉璃宫不利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找到楚令的藏身之处而已。
琉璃宫之人如此真诚对，他自然很是高兴。
只不过高兴过后，却又对这个宗门产生了担忧。
因为如此轻易相信一个外人实在是太过于松懈了。
好在根源之地里的宗门几乎都是完全封闭的洞天，所以琉璃宫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客人。
不然的话，万一混入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物，整个琉璃宫可能都会因为自己的松懈而葬送掉。
这正是他有所担忧的原因。
不过人家的处世之道也不容他置喙，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信条。
他要是真说出自己的担忧，估计还会让琉璃宫认为他在教他们做事。
更别说是在花梓玫这个一副公事公办姿态的人物面前了。
因此就算他有点担心，也只能轻咳一声转过头，点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之前就感觉这座塔有种特殊的气息。”
“你将神念注入塔尖试试看。”
花梓玫似乎完全不想和他多说废话，说话依然直来直去。
这让本来想多了解一下关于花塔之事的楚阳一时噎住了。
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
所以只好苦笑一声，将自己的神念引导至面前的塔尖上。
“轰！”
神念一接触塔尖，他便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巨响。
随即他便发现自己的意识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来到了一个满是光亮的环境中。
如此情况，让他想到了之前用神念探查那片神奇的花瓣的样子。
嘴角微微抿起，楚阳缓缓转动视线。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副熟悉的景象。
和那片花瓣中的一样，正是一个缩小版第二域的样子。
只不过比起花瓣里的，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缩小版第二域却散发着莫名的力量。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
耳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让楚阳不由微微一惊。
随即转头看向旁边，发现花梓玫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旁。
依然是那副面色冰冷的样子，此时正目光幽幽地凝视着他。
听到她这句话，楚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脚下那个缩小版第二域给他的感觉就像……真正的洞天一样。
没错，不是所谓的力量之源。
它散发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洞天的气息。
这个发现让楚阳心中有些迷惑，但又有一丝了然。
因为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似乎已经被解开了。
“这里就是真正的第二域，我没猜错吧？”
花梓玫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确认，楚阳不由露出震撼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琉璃宫居然是这么创造出偌大的第二域的。
他之前的想法没错，不管再怎么强大的修士也不可能创造出这般大小的洞天——除非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不过当时的他完全想象不到会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做到这种事。
但他现在明白了——偌大一个第二域，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洞天。
琉璃宫真正创造的洞天，正是他现在注视着的这个缩小版第二域。
这也是他为何能在它身上感知到洞天气息的原因，
因为它确确实实是一个洞天。
而他之前所在的第二域，其实只是这个洞天的投影罢了。
楚阳现在也不清楚琉璃宫到底是如何实现这个效果的。
让一个投影看上去像真实的洞天一样，即便是他也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
但有一个已经确定的事实，那就是第二域并不是真实的空间。
琉璃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第二域中的人都会以为自己处于一个真实世界中，而且这个世界足足有三分之一个灵虚界大小。
这样的手段即便比不上创造一个第二域大小的洞天，但也足够夸张了。
越是接近真相，心中的疑惑就越多。
这让楚阳不由轻声一叹，心中有了一点挫败感。
自己的道行还是不够啊。
“幻境。”
正当他长吁短叹时，花梓玫冷淡地声音又突兀地出现了。
不过这两个字却让楚阳愣了一下，心中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花梓玫也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整个第二域都是一个幻境，所有东西都是假象。”
“所有东西？”
闻言，楚阳不由喃喃道。
“跟我来。”
也不等他回答，花梓玫便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
随后直接拉着他往正上方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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