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直觉的小人立即大声反诘。
“你也说了,人家是摄政王爷,手握大权厉害的很,他如果然想害死你的话,早就已动手了,何苦还在这儿和你多费口舌?”
代表理性的小人哼哼道。
“那谁知道?没准他便喜欢享受这样的猫捉耗子的感觉。”
……
梁苏苏心中天人交战,纠结不已。
司马琰一直都知道这女人的内心戏好多,此刻仍不免给她心中的两个小人吵的脑瓜仁疼。
可他依旧耐着脾气等待。
他想瞧瞧她最后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许久,刚才听见梁苏苏开口。
“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再想想。”
她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理性跟她说该守好秘密,不可以轻信任何人。
可直觉却又跟她说,能试着去相信眼前的男人。
它们说的全都有道理。
梁苏苏陷入两难的境地,全都快纠结死了。
司马琰对此没有觉的有多失望,到底她没再寻思着装傻充呆地敷衍他,这就已是算是一大进步了。
他放开对方的下颌。
“我能等,只希望你给出的答案不会叫我失望。”
司马琰站起身,来到牢门口又停下。
他回过身往回看。
“你怎不走?”
梁苏苏非常意外:“我能出去了么?”
司马琰:“你如果想留在这儿过夜,也不是不行。”
梁苏苏赶忙从地面上爬起来:“不必了,我还是更喜欢外边的自由天空!”
她颠颠地跟在摄政王爷后边,二人一道离开京师府。
有关各地藩王王世子集体招妓的消息好快传遍整个盛京。
王公贵族们的新闻一直都是老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事儿,特别这回的新闻还和桃色沾边,就更引人遐想。
好多老百姓都拿此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一些人甚至还将此事编入艳俗话本之中,特地用文笔把诸人搞黄色的细节描绘的清清楚楚。
梁苏苏此刻还不知道自个已成了艳俗话本主角中的一员。
她回到含山亲王府后,立即便遭到窦夫子的一通训斥。
虽说摄政王爷对外宣称王世子们是去集体招妓了,可窦夫子心中却懂,含山王王世子一定是想借此机会偷溜。
为可以叫王世子牢记教训,窦夫子还特地拿出一柄沉甸甸的竹尺。
“这柄竹尺是含山王所赐。
临行前含山王曾嘱咐过属下,如果王世子爷闯了祸,就用此尺训之。
王世子爷,请抬手!”
竹尺是用黄铜所制,看着便分量十足。
梁苏苏不愿抬手:“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平时中总是笑嘻嘻的窦夫子,今日却表现的分外残酷无情。
他命人把王世子的两手摁在桌面上。
竹尺狠狠落下,抽在梁苏苏的手心中。
痛的她脸都白了。
连续抽了10下,刚才停止。
梁苏苏的手手心都给抽出血痕了。
窦夫子冷冷道。
“王世子爷请谨记今天的教训,日后如果再犯,可就不就是抽10下手心就可以解决的了的。”
梁苏苏颤声应说:“我知道了。”
她回到屋中,花椒儿慌忙给她找药。
涂药的过程非常痛楚。
梁苏苏硬是咬着牙一声没有吭。
花椒儿担心的看着她。
“王世子爷,你还好?”
梁苏苏:“我没事儿,你出,我想一个人待会子。”
花椒儿只可以默默地离开。
梁苏苏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手心中的伤口,心中特委曲。
她又不是梁苏,她和含山亲王府一点关系都没,她凭什么要替梁苏受这份罪?!
这时,她听见院墙那头传来声响。
她顺势看去,看见院墙面上头颤巍巍地冒出个小脑袋。
司马玄清一直在等娘回,可惜娘始终未可以出现。
司马琰叫他回家,他也不愿。
他抱着桌腿死活不愿离开。
“万一娘回找不到我怎么办?我不走!”
司马琰懒的和他废话,直接把他的手掰开,而后把人提起,用手臂夹着他往外走。
不管他怎么扑腾挣扎都没有用。
在绝对的力量眼前,司马玄清那点儿抵抗压根不够看的。
他气的唔哇大叫。
“你放开我!我要在这儿等娘回!”
店内客人纷纷冲他们望来。
要不是司马琰那一身的气度并不是普通人,再加上父子二人长的一模一样,别人没准会当这是有人在拐卖儿童。
司马琰把他丢进舆车中,并对驾车的亲卫说。
“送他回,别叫他乱跑。”
“是!”
司马玄清推开窗子想往外跳。
司马琰冷冷看着他:“你如果敢乱来,往后都不要想再看见你娘亲。”
这话戳里司马玄清的软肋,让他停住了动作。
他扒在车窗旁边,眼红通通的,好像遭人遗弃的小狗崽。
然而他的神情却分外固执,甚至还透出三分凶狠。
“你会将娘带回的对不对?”
好像只须对方敢说一个不字,他便要扑上去咬人。
司马琰轻轻应了声。
“恩。”
舆车启动。
司马玄清给送回亲王府。
可他不愿本分地在屋中待着。
他先是在门口站了会子,没等到爹妈回。
他又悄悄跑去后院。
上回父王就是在这里带着他飞过院墙的。
他还记的只须飞过这道院墙,就可以看见娘。
可他不会轻功,没有法子像父王那样飞起。
他只可以借助工具。
司马玄清叫人从仓房中搬出个木梯子。
他指着接近院墙的地方。
“便将梯子放这里。”
奴仆有一些犹疑:“你应该不会是想翻墙?隔壁可是含山亲王府,你不可以乱来呀。”
司马玄清板起小脸,面无神情的看着他。
“你是在教我办事么?”
这小子不要的没有学会,他父亲那套吓唬人的能耐倒是学的十成十。
奴仆给他吓的不敢再吭声,赶快把木梯子放好。
司马玄清顺着木梯子往上爬。
奴仆站在下边牢牢扶着木梯子,不住地提醒。
“你慢点儿,慢点儿!”
爬到最高处时,司马玄清抬手抓住墙头,小心谨慎地移过去。
这一幕看的奴仆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喘下,惟恐小王世子会摔下。
司马玄清好容易爬上墙头,却发现对面的院墙下边空空如也,连个能叫他落脚的地方都没。
他只可以骑在墙头上一动不敢动。
就在他进退两难时,他看见娘从屋中仓促地跑出。
他的眼一下便亮起。
“娘!”
梁苏苏急说:“你不要乱动,我上来接你!”
司马玄清还记的娘曾经抱着自个飞起来的经历。
他欢喜的问。
“娘也要带着我飞么?”
梁苏苏无奈的说:“我又不是鸟,怎可能飞的起来?”
说完她就仓促地跑去搬梯子。
她的手心有伤,为免蹭到伤口,她提早用丝绢把两只手掌给裹起。
即使这样,在搬运木梯子时,手心中的伤口依旧痛起。
她蹙了蹙眉毛,忍着痛把木梯子靠墙放稳,而后顺着木梯子往上爬。
“来,将手给我。”
司马玄清见娘又来抱自个,登时便高兴坏了。
他近乎是急不可耐的把自个投进了娘的怀中。
虽说相隔多年,可娘怀中的气息还和以前一样,温暖而又柔软。
认真嗅闻的话,还可以闻到一点儿药味儿。
司马玄清牢牢地抱住娘,好像抱住失而复的的珍宝,片刻也不舍得撒开。
直到二人落到地面上,他依旧不愿松手。
梁苏苏无奈地摸了下他的脑袋。
“先进屋。”
司马玄清非常听娘的话,听言即便心中不舍,可还是乖乖地放开了娘。
二人走进屋中。
梁苏苏给他倒了杯温水,又找了一些零嘴出。
“想吃什么自个拿。”
司马玄清注意到娘的两只手都缠着丝绢,忍不住问。
“娘的手怎么了?”
“没有什么,”梁苏苏转移话题,“那样高的院墙,你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司马玄清的眼依旧看着娘的手,轻声叽咕。
“实际上也没有多高,用个梯子就可以翻来。”
梁苏苏蹙眉:“我不是说过不可以翻墙么?你这样做非常危险,万一摔着怎么办?你父王人?他怎也不管管你?”
司马玄清低下头去,像个捱训的小学鸡。
“我错了。”
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梁苏苏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她强调说:“以后不准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司马玄清乖乖应说:“恩。”
他小心谨慎抬起头看了娘一眼,见她好像还在生气,他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存心要惹你生气的,我就是怕。
你说你去买橘子,结果一去不回,我当你又要扔下我们独自离开。”
他越说越委曲,忍不住红了眼圈,唔唔地哭起。
“娘别走行不行?驴蛋以后会听话的唔唔唔!”
梁苏苏给他哭的心中发酸。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回事?总可以轻易地戳到她的心窝子。
她抬手帮他擦掉眼泪,柔声抚慰道。
“好了不要哭了,我没要扔下你,我就是遇见了一点事罢了,你看我这不就是回了么?”
司马玄清泪汪汪的看着她。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呀,你忘了么?我们之前还拉过勾勾。”
梁苏苏边说着边勾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