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阿忘侧过身,做出请的姿势。
梁苏苏却不愿动。
“我听闻长门殿以前闹鬼。
这地方怪邪性的,没准里边藏着什么鬼魅魍魉。
我现在怀着身孕,万一给邪祟冲撞到便不好了。
我觉的咱还是怀个地方待着?
晋南王殿下意下怎样?”
她转头望向司马迎,好看的眼中可以倒映出他的身影。
这叫司马迎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在梁苏苏的眼中,就只可以看得到他一人。
他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恩,换个地方。”
武阿忘的眼神快速冷下:“殿下也觉的长门殿不干净么?”
司马迎对上他的视线,脑筋一下便清醒来。
可他却没改口,依旧坚持说到。
“长门殿这地方的确不适合孕妇待着,孤看着御花苑中的花儿开的不错,不如我们去御花苑中坐坐?”
梁苏苏立即点头附和:“好呀好呀!”
武阿忘眯起双眼,掩藏住瞳仁中深处的狠戾,表面上默不作声地应道。
“既然殿下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便去御花苑坐坐。”
他知道司马迎一直都非常喜欢梁苏苏,可这还是第1回,他亲眼看见司马迎的思绪给梁苏苏给左右。
这女人对司马迎来讲,是个致命的软肋。
如同不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他如今便要把她解决掉,免的司马迎受她蛊惑。
正值春日,御花苑中的花儿开的非常娇艳,蝴蝶挥动翅膀,在花丛里翩跹起舞,到处都充满了生机勃勃,叫人看了便觉的欢喜。
梁苏苏蛮着个大肚皮,本就走的不快,偏她还要不时地停下来处处瞧瞧。
看那架势,还真像逛园子。
武阿忘忍不住开口提醒。
“婢女还有事要忙,可否请嫡妃走快一点?”
梁苏苏正在拨搞一朵芍药,听言抬头,冲他笑了下。
“既然武大大督主还有事要忙,那你就去忙你的,不必管我了,我知道回去的路。”
武阿忘给她给气笑了。
“嫡妃娘娘何苦装傻?
婢女请你入宫来,可不是叫你赏花逛园子的。
既然你走不动路,那咱便在这里将话说清楚。
你府里给搜出逾制的东西,此事你应该作何解释?”
他当梁苏苏多少都该辩解几句,谁知这女人居然将手一摊,几乎无赖的道。
“那一些东西都是殿下搞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什么全都不知道呀,你们要想追责的话,那便去找清河王,他一人办事一人担。”
武阿忘:“……”
这话是这样用的么?!
武阿忘加重口气:“你和清河王是夫妇,他的事你怎可能不知道?”
梁苏苏将手往腰上一叉。
“嘿,一看你就是个没有成婚的,连这点事都不懂。
夫妇也是会有小秘密的,比如说藏个私房钱什么的。
或许那一些逾制的东西就是清河王藏下的私房钱?”
说到这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即放下手,神情变的有一些窘迫。
“不好意思呀,我忘了你是个宦官,宦官是不必成婚的,当然不知道夫妇当中的那一些事儿。”
武阿忘:“……”
他怀疑这女人在存心侮辱他。
梁苏苏眨了眨眼:“你该不会和我一个小女人计较这一些小事?”
武阿忘冷笑一声:“嫡妃言重了,婢女无非是个阉货,身份地位卑贱,哪敢和你计较?“
梁苏苏赶快宽慰道。
“唉啊,虽说你说的是实话,可也别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呀。
俗话说的好,英雄莫问出处!
哪怕你是个阉货,你也要自立自强,千万不可以看轻自个。
你要相信自个是最棒的!”
说到最后她还挥动小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能说是正能量满满了。
然而武阿忘却丝毫没体会到正能量,甚至还想杀人。
虽然武阿忘最初是自愿选择当个宦官的。
可那是迫不得已之下的选择。
没哪个男人会想成为宦官,武阿忘也不例外。
此刻梁苏苏一口一个阉货,那话便像是刀子,一下下往他心口扎。
眼看着武阿忘的表情越发的阴森,司马迎悄然向前一步,把梁苏苏护在了背后。
司马迎:“既然清河王妃说这事和她没有关系,就放她回去。”
武阿忘:“殿下说笑了,断案不可以只听一面之词。
清河王妃作为当事人一定会极力撇清关系,以求自保。
她说的话不可信。
此事婢女还要再派遣人查一查。
在查明真相前,还请清河王妃留在宫里,别乱跑。”
说到最后4个字时,他加重口气,透出三分不善。
梁苏苏非常惊异:“你这是要将我软禁起来?”
武阿忘已不想再和这女人多费口舌。
他无视她的提问,沉声下令。
“来人,送清河王妃去长门殿,没我的命令不准她迈出长门殿一步。”
跟在他背后的两名血滴子立即走向前去,打算动手抓人。
司马迎却把梁苏苏紧紧护在背后,不准别人碰她。
武阿忘:“殿下,婢女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好了,短时间中婢女不会伤她一根头发丝,她在长门殿中一定可以住的舒舒服服。”
司马迎一字一顿的说:“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将她牵连进。”
武阿忘笑出了声,声音中透出三分狠戾。
“你娘亲不无辜么?可有谁放过她了?”
司马迎想起娘临终前遭受的虐待,无力反驳。
这世道从来都不会因为谁无辜便放过谁。
抬起的胳膊慢慢垂下。
他道:“你们不要碰她,孤亲自送她去长门殿。”
武阿忘侧过身,叫出一亲道。
司马迎不敢去看苏苏的眼,垂眼睫解释道。
“我陪你去长门殿瞧瞧,如果环境不好,我再另外给你找个地方。”
梁苏苏说好。
他们又回到长门殿。
这地方仍旧非常陈旧,可因为给收拾过了,因此看上去还算干净,该有的东西也全都准备齐全了。
武阿忘似笑非笑的问:“不知嫡妃娘娘对这儿可还满意?”
梁苏苏却答非所问。
“听闻这地方闹鬼,你有叫人来这儿做过法事么?”
武阿忘:“婢女不信鬼神。”
梁苏苏:“可我信呀!你可不可以请几个僧道和尚来做个法?”
武阿忘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只须嫡妃娘娘心里无鬼,当然万邪不侵。”
梁苏苏理直气壮地反诘。
“谁说我心中没有鬼的?
我以前走路时不当心踩死过蚂蚁,还吃过好多鸡鸭鱼肉。
现在它们全都变成鬼了,万一它们要组团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你们不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呀!
我可是个孕妇,孕妇是不可以受刺激的!”
说完她还存心挺了蛮大肚皮,随时都可以究竟碰瓷的架势。
武阿忘算是看出了,就不可以给这女人开口机会,一张嘴便嘚吧个没有完,什么颠倒黑白蛮不讲理的话都可以说的出口。
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和她斗嘴这样的无意义的事上,直接回过身走人。
走远了都还可以听见那女人的叫声。
“记的帮我多请几个僧道跟和尚呀!”
武阿忘加快脚步,好快便走出了长门殿。
直到彻彻底底看不见武阿忘的身影了,梁苏苏才闭上嘴,一屁股坐到软榻上。
她看着站在屋中的司马迎,问。
“晋南王还站在这里干嘛?”
司马迎心里有愧,鼓足勇气才敢抬头去看她。
他当自个可以从她的脸面上看见诸如失望愤恨委曲之类的情绪。
然而没。
她就那样看着他,好看的眼中除去好奇之外,再也没其它任何情绪。
司马迎愣愣地开口问。
“你不生气么?”
梁苏苏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生气?”
司马迎苦涩说:“我没有可以护住你,任凭你给关在了这儿。”
梁苏苏越来越不明所以:“我给关起来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干什么需要你的保护呀?”
司马迎呆住。
她这话说的太轻松当然。
以至于他想要从她脸面上找到一点逞强的迹象都不可以。
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便就是个毫无关系的人罢了。